子慢走。”
李录与他点头,带着守在不远处的小厮离去。
走出了七八步后,李录下意识地驻足,回头看去。
荣王已离开那张石桌,带着那青年往书房的方向而去。
那青年实则尚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年纪,只是性情持重,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沉稳。
据闻,此人是五年前来到父王身边的,很得父王喜爱,时常跟随父王左右,如今甚至在帮父王料理军中事务。
见那人跟着荣王进了书房,李录转回头,见身侧小厮也刚收回视线,淡声问:“怎么,你也听过那个传言吗?”
小厮闻言脸色一变,有些慌乱地垂下头去:“小人不敢,小人不知……”
李录笑了一下,未语,抬脚往前走去。
小厮平复着心绪,出于补救,恭谨地道:“起风了,世子受不得凉风,小人陪世子回居院吧。”
李录又笑了一下,点头:“好。”
他慢慢走着,若有所思地抬起披风下的双手慢慢翻转,细观,这双手瘦弱,苍白,病态,看起来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威胁。
从前在京师时,这是很好的掩护。
而今他回到益州,不再需要这份掩护,这幅病弱的躯壳便成为了拖累。
父亲的那些幕僚属官每每看向他时,眼底似乎总藏着无声的惋惜与不确定。
他自认为不会轻易死去,但在旁人眼中,他似乎注定命不久矣,那些人在他的身上看不到足够长久的延续,因此不肯轻易交付期望与忠心。
现在,他需要有一些能够被看到的延续。
李录回到居院时,天色已近暗下,居院中,侍女正在各处掌灯。
听到外面的行礼声,马婉的陪嫁婢女兰莺,快步来到内间,低声提醒:“……女郎,世子回来了!”
虽已嫁入荣王府半载,兰莺私下总还是习惯称马婉为女郎。
正在看信的马婉闻言脸色一变,情急之下匆匆将信纸卷起,塞到窗下小几上摆放着的那只青玉瓶中。
很快,她即听到有脚步声迈进来。
马婉整理了仪容,福身向走进来的青年行礼:“世子回来了……”
李录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扶住她一只手臂,似随口问:“婉儿方才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