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一旦被破,关内局面就要全乱了。
王岳陡然更加惋惜起来:“如此说
来,岂非只剩下两年余一月的时间了?”
于是,石本武彦打算偷偷攻下越州,找回颜面,惊艳所有人。
最终是处于润州和越州之间的太湖水师,闻讯赶来,大致稳住了局面。
王岳叹息几句,只觉与好友分别之期不远矣,看来,薅好友羊毛之事,要更抓紧些才行了。
由此可见,这封求和书的分量,必然很不一般吧?
女帝对越王的异心,不会没有察觉,而越王此过,便等同是送上门的把柄。
可他自己没能成事不当紧,反倒牵连越州和钱塘百姓,给了倭寇可乘之机,如今朝廷还在越州和钱塘到处搜捕倭军残余。
而回想起与自家主公初见那日,主公便已断言越王不可能成事,王岳忍不住感慨道:“大人实在慧目如炬,料事如神啊……”
说到东罗,王岳不禁道:“东罗此番内政变动实在蹊跷……那新任东罗王,怎就突然想到给咱们大人递去请援书的?”
“幽州尚有范阳节度使在,至少可以抵挡一二,具体如何,只能等待崔大都督抵达之后的消息了……”骆观临道:“幸而东罗不战而定,否则东北部此刻必然已经彻底溃乱。”
而此刻,康定山一路势如破竹,已在挥兵攻往蓟州的路上。
而如今,大人证明了,哪怕没有玄策军,她同样能在海上打出一场最漂亮的胜仗。
这已是十日前的事,常岁宁彼时正在耽罗附近,故而到今日才知晓这全部经过。
且这李肃果真不是块料儿,这反造的,连越州都没出去……等同还没出门呢,刚站起身来,就被人拿住了,速战速决到如此地步,也是世间罕有。
王岳便是钱塘人士,此刻庆幸自家族人早早迁来了江都之余,不免也在心中唾骂李肃。
一同而来的,是常岁宁的第七封捷报。
又向身侧好友表达感激:“是观临救我一命。”
此番不知是平卢节度使康定山找上了靺鞨,还是靺鞨暗中搭了此人,虽说不好谁是主动的那一方,亦不知达成了什么条件约定,但二者确确实实勾结上了。
“但愿来得及。”王岳叹息道:“蓟州虽危矣,然幽州决不可失。”
若是当初他果真跟了越王李肃,此刻不知是怎么个死法儿。
于是,石本武彦很快便惊喜地发现,越州海防的薄弱程度,很是喜人。
比如说,是他家大人暗中左右了东罗王位更替之事,东罗的请援书只是走个表面流程?
“大人与每位将士,都当载于史书之上。”王长史喟叹道:“大人此战,功在千秋。”
靺鞨一族,以渔猎游牧为生,也有小部分耕地,但地处苦寒之处,和大多数异族一样,他们也向往着大盛丰茂广阔的内陆疆域,多年来屡有侵扰犯境之举。
天杀的东罗!
这些时日,他们往京师送捷报,送的手都要酸了。
他决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顶着打了败仗的名声,和藤原麻吕会合。
靺鞨各统领:……??
康定山显然是冲着幽州去的。
骆观临转头看了王岳一眼:“……你如今倒是要将她视作无所不能之人了。”
“免战东罗,击溃倭军……大人这一战打下来,整个东部海域都安定了,至少数十年绝不会再起风波。”王岳至今说来,仍觉不可思议:“观临,你说大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王岳矜持一笑,负手道:“不管怎么说,总归是大人及时发兵稳固了东罗内乱,不战而定,此乃大功一件。”
直到听王岳惋惜道:“可惜你志不在此,你我注定不能久伴,三年之后便要分别……”
但江都刺史府自是对这一切了如指掌,此刻,听闻京师对越王府的处置,王岳正在为之后怕不已,幻死之症发作的很彻底。
靺鞨起兵的动机,与石本武彦攻袭越州,略有相通之处——
靺鞨粟末部,与东罗国境之间,只隔着一座以鸭绿江为界的安东都护府。
之后,江南东道节度使刘泱,率军赶至越州,一同围剿倭军。
但朝廷所增派五万兵力,根本不足以与熟知此处地形与作战之道的康定山抗衡。
平卢节度使驻守东北重镇,以制东北室韦及靺鞨等族,乃大盛所设十大节度使之一,分量不可小觑。
“崔大都督已率军前去驰援……”骆观临此刻与王岳道:“自安北都护府至蓟州,有千里远,算一算日子,崔大都督行军路程应当已经过半。”
骆观临:“只能说这位新王是明智之人。”
而此刻,他们的主公李肃,正与他搜罗来的一百多个谋士,关起门来密谋造反之事,忙着呢。
越王李肃大惊,连忙以全部兵力抵挡——他怎么也想不到,为造反准备的兵力,竟然在这个时候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