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五分钟以后,哈利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面对着镶嵌在衣柜上的穿衣镜,看到的是一张颓然、丧气的脸。
哈利必须承认,他把事情想简单了。
他以为小天狼星的警告能够在德思礼一家过的舒心一些,所以,在小天狼星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他才没有拒绝,而现在看来,小天狼星的警告并不是没有效果,而是效果好的出奇。
哈利一脚踹开床脚边的箱子,再次将头埋进被褥里。
他也有点高估了自己不是吗?
哈利一直期待着和德思礼一家相处的时候,能够井水不犯河水,而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之后,他才发现,他宁愿挨点臭骂什么的,总好过一个暑假,都没有一個人能和他说说话。
突然,哈利开始在床上抓狂起来,他发疯似的锤打着床板,发出稀奇古怪的叫声。
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小天狼星立刻出现,把他从这栋房子里接出来...,这的确能解燃眉之急,可接下来还有两个暑假呢,依照小天狼星的意思,他在霍格沃茨毕业之前,暑假都必须要回到德思礼家待上一段时间。
要么,跟德思礼一家道歉,告诉他们,小天狼星只是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他其实根本是无罪的?
哈利用脸狠狠地磨蹭了几下床单,把第二个想法使劲丢出脑海。和德思礼一家和解?
光有这个念头,哈利就觉得够羞辱的!
等海德薇回来之后,还是给罗恩写封信吧。
请求韦斯莱先生能早一点把自己接出这栋房子。罗恩一直这么建议,只是哈利觉得他应该遵守和小天狼星之间的约定,才拒绝了这个充满诱惑力的建议。
日暮日远,充斥在房间的粉红色光晕逐渐淡去,黑暗从墙角爬起,悄然占据了房间。
哈利没有一点胃口,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倒腾了许久,最后,意识迷离。
期间,他好像听见德思礼一家开门的声音,但是,浑身充满倦怠的哈利懒得起床去看看。他一直迷迷糊糊地思考着,是不是应该提前离开德思礼一家,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巴不得自己立刻滚蛋。
等到弦月高悬,哈利面容之上的烦躁消失了,同样消失的,还有他的纠结。他的耳边突然听见了模糊的说话声,而那些声音显然不是德思礼一家发出的。而且,他的眼前出现了若隐若现的画面,一些奇怪的画面...
自己做梦了吗?
仅余一丝理智的哈利想着,他心里莫名涌出一股迫切,想要看清楚哪些晃来晃去的画面到底意味着什么,令人错愕的是,当他有这种想法的时候,那些画面居然真的变得清晰了,但是依旧在晃荡。
抱着打发时间念头的哈利专注于那些画面,随后,意识沉沦。
说实在的,小汉格顿村的弗兰克·布莱斯和设得兰群岛上的老约翰还真有几分相像呢!
他们两个都是从残酷的战争活下来的老兵,两个人的身体都因为战争受到了一些创伤,他们一个终生守着一栋繁华不在的里德尔老宅,一个与被人们遗忘的灯塔相伴余生,而且,他们的命运都在94年的七月,发生了变化。
最近这段时间天气还算不错,但是,泥土里的湿气还是让已经上了年纪,身体变得敏感脆弱的弗兰克那条坏腿在半夜提出了抗议。
弗兰克与这条坏腿斗争了半辈子,对于如何处理这种情况,他已经驾轻就熟了。
忍耐是抗不过去的,他必须做出某些处理。
明媚的月色透过老旧的窗扇照射进充斥着腐朽气息的厨房,弗兰克并没有觉得这一幕唯美,反而觉得那月光有几分过于明亮了,让从黑暗中复苏的眼睛不怎么舒服。
他一边哼唧着,一边揉着眼睛从床上起来,赤着脚,弗兰克瘸着腿下楼走进厨房,想把热水袋灌满,暖一暖他僵硬的膝盖。他站在水池边往壶里灌水,下意识地抬头张望着他守卫了半辈子的里德尔府邸望去。
他看见沐浴着月色,显得有几分落寞的府邸二楼,一间房子的窗户闪着微光,于是,弗兰克立刻明白了,大概又是村里那些不肯消停的小男孩们来给他找麻烦。
尽管已经许多年不曾进来过,但是,弗兰克依旧对这栋房子的细节记得很清楚。他从后门走进如洞穴般幽暗的大厨房,尽力克制着不发出一点动静,以便自己待会能够抓个正着。
如果没有亲眼看见他们,弗兰克可以想象,那些顽劣的小男孩们肯定会像村里人诬陷他的脑袋有点问题。
因为前门两边的大直落地窗,充斥着腐烂气味的走廊里多少有一点光线,这让他从积着厚厚一层灰尘的石阶上到二楼的过程轻松了一些。
在楼梯平台上,弗兰克向右一转,立刻看到了闯入者在什么地方。就在走廊的尽头,一扇门开着一道缝,一道闪烁的微光从门缝里射了出来,在黑乎乎的地板上透出一道橙黄色的光影。
弗兰克侧着身子,小心地一点点靠近,手里紧紧攥着准备敲那些男孩脑袋的拐杖。在离门口几步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