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光蓦然被挡住,陶埜神色冰冷地站在那里,一身缟素,头戴缟冠。
陶家这是已经确定陶若愚死了,为他服丧了?
陶埜将所有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讽嘲弄的笑,他踏入屋内,露出身后的白玉棺。
几个同样一身缟素的陶家旁支子弟,抬着玉棺就要进屋,忽然,强烈的灵力威压倾轧而来,膝盖不由自主弯了下去。
赫连红妆沉着脸道:“陶埜,我看你真的是失心疯了,今日你若敢将玉棺抬进来,我保证让棺材里面的人,尸骨无存!”
她银勾般上扬的眼尾透露着丝丝狠厉,盯着几个抬棺子弟,“哪只脚踏进来的,走的时候就留下来哪只,你们尽可试试。”
陶埜冷声道:“抬!”
几个陶家弟子,硬着头皮继续抬棺,刚走半步,一杆赤红长枪破空而来,巨大的枪风,吹得人衣袍猎猎,连带着人往后退。
银白枪头眼见要刺上灵棺,陶埜伸手一抓,握住枪杆,并且放出浑身灵压。
尤春柳被压得胸膛气血翻涌,却还是咬紧牙关站了起来,鲜血从他鼻腔流出,他一边擦鼻血,一边喝道:“陶埜,这是万恒城赫连家,岂容你放肆!”
陶埜冷哼,一拂袖将他掀飞几丈远,重重砸在黄梨木椅上,尤春柳眼冒金星,缓了好半晌。
陶老不死的,下手真狠啊!果真如红妆小姐说的一样,死了孙子,犯失心疯了。
其余几个后辈,都被陶埜的灵压压得喘不过气,脸色发白,唯有施姜姜被祖父施容磬护着要好一点。
孙夫人看向施容磬,说道,“施老前辈,这里就您的修为境界高一点,劳您出面劝解一下吧。”
“此事陶家确实不占理,哪有直接把灵棺往人家里抬的……”
陶埜的目光扫向孙夫人,讥笑道:“孙夫人真是心善,儿子死了,还能替包庇凶手之人说话。”
孙午熙之死一直是孙夫人心头的痛处,听闻此言,她脸色倏然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朝陶埜看去,他状若癫狂地放声大笑,一掌震飞棺盖,“吾孙死于铅华剑!”
众人脸色剧变,只听得陶埜阴冷森然的声音。
“数年前,赫连红妆就和那魔女有牵扯,欲聘其为弟妻,如今她再次招揽一个来历不明的剑仙女子,渠水一战后,那女子就不知所踪,而吾孙恰好死在渠水地牢,两者之间,若说没有半点关联,你们谁信!”
陶埜继续说道:“我已经查过,那女子入万恒城的时间,与孙午熙身死、施姜姜灵根被挖两件事,隔了不过几个时辰,一前一后,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铅华剑再现,是有人回来替天月报仇来了,而在场的每一个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沾了她的血,不先除了那女子,下一个死的,你们说会是谁呢?”
施姜姜抿着唇,轻轻颤抖,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
真的是那女子挖了她的灵根,害她沦为废人,受尽冷眼吗?
施容磬拍了拍施姜姜的手背,安抚她道:“若你灵根被挖一事,当真为她所为,祖父定会替你讨个公道,拿她的灵根来赔你。”
赫连红妆恍惚想起那个温柔明媚的女子,当时她身边跟着的,也是个小童。
符珠和乌生,像极了当年的天月和那个孩子。
不,不对,她们并不像。天月是疾风下的劲草,看似柔弱,实在坚韧。而符珠很纯粹,她什么也不像,就只是自己。
乌生和那个沉默寡言的小童,也不一样。
想到符珠塞给自己的十万灵石,赫连红妆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若她恨方外天的人,为何要给她这么多的灵石,分给众人呢?
几个当事人围在灵棺前,检查陶若愚的尸身,他在魔族地牢所受的伤痕都愈合了,唯有脖子上的剑痕,那么齐整,透着大家既熟悉又忧惧的铅华剑意。
“确是铅华剑无疑了。”有人说道。
苏咸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隐约想到符珠不待见自己的原因,在矿洞的时候,若他坚持要杀那个入魔的矿工,兴许她真的会对自己出剑。
可她又并没有杀自己……
赫连红妆冷笑,“是铅华剑又如何?谁也不能说是符珠所为,她从未用过铅华剑!”
苏咸之恍若梦醒,是啊,符珠姑娘只是不待见他,也不能说明什么的。
尤春柳据理力争:“苏咸之也参与过截杀那位天月剑仙的,为何他就没被杀害?”
“至于孙午熙之死,就更冤枉不到符珠姑娘身上了,她不过一个化神初期,如何能无声无息杀死他?符珠姑娘的剑光,够照得你们这些人半夜睡不着觉了。”
孙思颜气愤得眼眶泛红,这个尤春柳什么意思,是讽刺他们,晚间睡太死,兄长被人杀了都没察觉到吗?
尤渌意外地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向来脑子不太好的弟弟,他对这位符珠姑娘,竟然推崇备至至此,并且没完。
尤春柳还在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