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如果说垂耳兔夫人主要负责生小兔子,那么垂耳兔先生的任务就是卖。
联系兔贩子,收钱,数钱,存钱,花钱。
他的兔生中几乎没有多少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光。大多与钱为伴。
另一个papa……
小孩不高兴地撅起嘴。
那个papa,还是不要想了。
和fufu哥哥的父亲一样,都是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择手段、可以随便牺牲任何事、任何人的负心汉。
对,负心汉!
这是他跟fufu哥哥学来的词。
边临松和桑克斯一样,在事业与家庭的天平上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
这也是为什么桑克斯曾经跟边临松说过,我们是一类人。
自私,贪婪,不顾一切。
还自以为深情。
弗拉夏见小於的表情跟着一同失落,心里过意不去:“算了,不要想那些人了。我们现在的生活也很好呀,是不是?”
小幼崽主动抱了抱他:“小於就做fufu哥哥的弟弟!”
弗拉夏也笑:“嗯,你就是我最好的弟弟。”
可是讲到这里,另一层伤感重新弥漫。
再过不久,岑家就要搬走了。
不是从杏临江苑搬到别的小区,不是从这个区域搬去首都星的另一边,甚至不是从首都星搬到联邦的其他星球。
而是离开赛瑟纳林,离开伽玛、德尔塔象限交接,去往遥远的阿尔法象限的人类帝国。
那里有多远,经历过拉斐尔星之行的弗拉夏已经体验过了。
这一走,还能再见面吗?
原本想到「爸爸」这个议题还能忍住低落的小於,在提及要与fufu哥哥分别,泪珠忍不住滚落。
他边擦眼泪边抽噎:“小於、小於不想、以后都见不到哥哥……”
弗拉夏还没消肿的双眼再一次感到酸涩的泪意。
他突然想到什么,失望一扫而空:“我知道了!”
小於眼角挂着泪花,茫然地看着他。
弗拉夏一拍大腿:“我还有两年就可以考大学了。我也去帝国,好不好?我想去马利艺术学院,也在母星星系,离诺厄星很近!到时候我们就能常常见啦,放假我就去诺厄星找你,或者你来找我玩儿,好不好?”
崽崽眼睛也亮了,使劲儿点头:“好!”
弗拉夏伸出小指:“来,我们拉钩。以后一定要再见!”
小兔兔学着他的样子,与他勾上小拇指。
一个小小的约定在这宁静的夜悄悄种下种子。
对未来的憧憬,盖过了眼下的悲伤。
再后来,孩子们躺在地上,一同从玻璃穹顶望向遥远天际那道缓慢旋转的银色星河。
星月的清辉流淌过他们的脸颊、肩膀与手指。
大孩子和小孩子手牵手,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就这么在阁楼上睡着了。
*
阁楼上有多温馨,阁楼下,就有多不太平。
沙发一边坐着岑寻枝,背后一列排开十来个制服整齐的武装士兵,一个个凶神恶煞。
另一边则坐着以桑克斯为首的一行人,除了桑克斯,每个人都在一屋子强大的威压下抖如筛糠。
当初岑寻枝任职的舰队在黄昏晓星战役后分崩离析,大多数人埋骨战场,剩下的不是像岑寻枝和梁施这样退伍转业,就是去了疗养星,还能继续留在联邦舰队的少之又少。
仍然服役的,也就这些人了。
近来他们结束为期两年的远星探索任务,返抵首都星述职,也想来看望一下昔日的长官过得好不好。
这群人联系了梁施,决定给岑寻枝一个惊喜,齐齐出现在杏临江苑门口。
无论是当年在联邦军校,还是后来进入舰队,他们,包括已经永远离开的那些人,都将岑寻枝当做神和信仰。
是岑长官创伤应激太严重,见到战友会牵动回忆的旧伤,这些年他们才有意避开,否则逢年过节岑宅一定会被各种礼物所淹没。
尤其在听梁副官说少将收养了一个孩子——起初没一个人信,谁还不知道少将有多讨厌幼崽啊?梁副搁这诓他们呢?等梁施拿出合照,一个个反复揉眼睛确认不是幻觉,才肯相信——更是恨不得买一飞梭的儿童用品。
他们家长官过得好,那么首都星还能继续转。
长官要是过得不好,首都星也别转了。
桑克斯算是撞枪口上了。
有人盯着对面一个小个子的男人,对岑寻枝殷勤道:“少将,你现在让我去挑他尺神经,我绝对不会再挑成桡神经了。”
其他人像是想起什么往事,哄笑起来。
小个子男人吓得声音都变调了:“你、你你们,你们想怎么样?”
另一个士兵怪笑道:“没什么啊,就是带你了解一下臂丛神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