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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学(五) (4 / 11)

,殿前司是世家弟子聚集地,不服谢琅这个空降的寒门世子当统帅,很正常。军营里的规矩素来如此,新任主帅上任,都免不了要经历一个立威的过程。立威一事,讲究迅猛二字,若第一日压不住阵,以后再想弹压住他们,就要费周折了。

谢琅十三岁掌兵,什么样难啃的营盘没收拾过,区区一个殿前司,的确还不够他活动筋骨的。裘英倒是替黄纯说了两句话:“这位老祖宗,舍近求远,用殿前司的人,倒不完全是为了彰显威风,上京城近来不太平,自打刘喜贵遇刺后,凡是司礼监的中贵外出,皆是扈从环绕,就连上茅厕也要人随身跟着。黄纯的另一个干儿子王甲,回私宅路上,就险些被一个伪装成书生的游侠给一刀刺死,当时随护的锦衣卫,愣是让那人在眼皮子底下冲到了轿门前,险些酿成大祸,黄纯大怒,自此就不再用锦衣卫的人了。”

谢琅若有所思:“他是怀疑锦衣卫内部有内鬼?”

“这就不好说了,但一圈锦衣卫,能让一个白面书生靠近轿门,也是挺匪夷所思,不怪黄纯大动肝火。”

谢琅眼睛一眯。

这上京的水,是真够浑的。

不过浑了好,浑了,才能浑水摸鱼,把藏在水底下的东西,全抓出来。

裘英:“只是世子上任第一日,便如此驳黄纯脸面,恐怕会惹那位老祖宗不快。”

谢琅露出一脸无谓表情:“我就是这混账脾气,我年轻莽撞,多得罪些人,没准卫氏和圣上都高兴呢。”

裘英一愣,倒是对这位祖宗刮目相看。

回到东跨院,已近亥时,谢琅见寝室黑着灯,以为里头人已经睡了,谁料进了屋,才知卫瑾瑜还未回来。

“怎么回事?今日不是国子监入学第一日么?”

他今日提前支了薪俸,让人去给苏文卿送了套笔墨纸砚,权当作为兄长的心意,依稀记得守卫说,今日讲官未开始授课,申时末就放学了。

李、顾二女官亦一脸担忧的表示不知情,并恳求谢琅帮忙找人。“三公子若有万一,太后必要责问。”

“他的护卫呢?”

“明护卫么?他白日就不在。”

谢琅皱眉。

理智上讲,卫瑾瑜一个卫氏嫡孙,在治安良好的上京城里,应该还不至于出现人身安全这种问题。

可上个学大半夜不回家算怎么回事?

难道出去与人吃酒了?

而且,谢琅脑子里还无端浮现出裘英那句“近来上京城不太平”。

就算真有伪装成书生的游侠出没,应当也不至于盯上他一个文文弱弱的病秧子吧。

真是麻烦。

国子监书阁亥时末闭馆。

卫瑾瑜一直看到亥时二刻,方把没看完的书册放回原处,抱着书箱,出了国子监大门。

按照约定,明棠会提前驾车在门口等着他。

但出来后,卫瑾瑜没有看到明棠和公主府的马车,反而看到了一脸煞气,站在谢府马车前的谢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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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黄纯是司礼监掌印大监,皇帝大伴,朝臣眼里的“内相”,宫人口中的老祖宗,平日出行,不动用锦衣卫,反而堂而皇之的从殿前司借调护卫,其权势之煊赫,可见一斑。

两名副帅搬出黄纯这座大山,无非是让谢琅知难而退,顺便打压一下这位新任殿帅的威势。

谢琅背着手站起,笑吟吟道:“好说。”

另两人见状,心中不免生出几分轻慢。

想,这北境侯府世子,传言中少年掌兵,杀敌无数,嚣张跋扈的北郡小霸王,也不过如此。

思索间,就听上头新任殿帅又拉长语调道:“安排个扈从,一下劳动我殿前司两名副帅,给司礼监办差,油水不少吧?”

两名副帅面面相觑,没想到对方竟直接将此事挑破。

毕竟在殿前司,外派扈从,按人头数索要银子,是个不成文的潜规则。似黄纯这样的大珰,最是惜命,为了保证随护扈从质量,也乐意出手打点。

连裴氏大公子裴北辰在任期间,都对此事持默许态度。

对方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不愧是北郡来的小霸王,兵痞子,二人虽肉疼,也只能把所获“孝敬”各掏出一半,上交给新任上峰。

谢琅拿手掂着沉甸甸两个钱袋,感叹了句:“还是司礼监的大人们有钱,本帅在北境杀敌三千,都比不上人家狠厉一刀把自己根儿削了”,便摆手让两人下去了。

二人以为这事儿便算过了。

谁料半个时辰后,谢琅突然命所有当值玄虎卫到校场集合,直接当着所有人面,将那两袋藏银丢到地上,并以中饱私囊、擅离职守的罪名,将两名副帅卸甲卸刀,捆到柱子上狠抽了二百鞭子。

二人这才明白被摆了一道,只能默默吞下这个哑巴亏。

行刑结束,二人俱是有气进没气出,谢琅握着马鞭,挑起其中一人下巴,笑吟吟道:“忠臣不事二主,二位既如此喜欢给司礼监当差,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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