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隆宠无双,甚至今夜还要在群欢殿摆宴,让满朝文武都来觐见刚找回来的、流落民间的新公主。暗里来说,孟韶欢的身份应当是郡主,之前全贵也是这么告知孟韶欢的,但不知为什么,最后落下一个公主的名分来,甚至这名号也给的奇怪,旁的人都是“长乐”,“永安”,“德顺”这种词,偏她得了个太平,似乎有些寓意,但又不知道在暗指什么。圣旨来时,孟韶欢跪在皇后娘娘的寝宫内低头接旨,听着四周人欢声笑语的供奉,看着一张张笑脸和如水一样的赏赐划过,总觉得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那般不真实。圣上都没见过她,甚至都没问问她一些话,怎么就给了她这么多赏赐呢?她以为她冒充假身份,来宫里应当是步步杀机,应当仔细审查她,将她祖宗十八代都挖个遍,但是怎么没有一个人来找她麻烦...反而全是好东西呢?好像一切太过顺利,叫她不知如何反应。
与此同时,太极殿内。
元嘉帝屏退左右后,与裴琨玉坐在太极殿的矮塌前对弈。元嘉帝天生帝王,眉眼凌厉,周身都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锋锐戾气,比之李霆云更胜七分,倒衬得对面的裴琨玉温和苍白。
裴琨玉与元嘉帝少时便相识,早些年,裴琨玉的大兄没瘸的时候,还做过一段时间太子伴读,那时候裴琨玉甚至与元嘉帝一起私服游街过,故而后来裴琨玉入朝后,一直为元嘉帝重用,元嘉帝与旁人做君臣,但私下里,却与裴琨玉做好友。今日裴琨玉与东厂人一起在元嘉帝手底下述职之后,元嘉帝赏了东厂人,罚了裴琨玉半年俸禄,然后又将裴琨玉留下下棋,下棋时,元嘉帝半调侃的问他:“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裴琨玉端坐在棋盘对面,手里捻着一颗白子期,静静地思索了片刻后,低声道:“臣非是妄议同僚,也并不是背后给那群东厂人使绊子,只是...臣觉得东厂寻回来的那女子,身份不大对。
他今日在皇后的宫里瞧见了那女子的影子,本并未曾多想,只当是他自己被李霆云分了心,没好好做公务,没能找到那帮人,现在东厂那些人找到了,他无话可说,所以圣上罚他他也心甘情愿的受,做错事要认,裴琨玉绝不会推辞半句。但是,今日述职时,东厂人为了证明那女子的身份,竟然掏出来一块碎玉来。能证明身份的玉只有一块,早就被裴琨玉拿到了手,后来随着孟韶欢一起失踪了,所以裴琨玉断定,东厂的玉是假玉,玉都是假的,人又如何是真的呢?东厂这是在欺君罔上,裴琨玉无法与他们同谋,裴氏家训便是主辱臣死,元嘉帝受蒙蔽,他不能当做自己看不见。
而坐在裴琨玉面前的元嘉帝微微一笑。
他拿起一字,落下后,道:“朕知道。
裴琨玉微微一惊,又听那元嘉帝道:“你都找不到的人,那群废物如何能找到?只不过,南陈使臣等待多日了,这婚事,也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朕就一个姐姐,舍不得给出去,那群皇族贵勋也舍不得自己的女儿,这时候,出个假的便出个假的吧,朕不在乎,子瞻,你也不必太过刚直。’
说话间,元嘉帝吃了裴琨玉几子后,道:“这世上人都各有各的心思,哪儿那么多真君子呢?朕要真跟他们一个个掰扯,这万里江山不用坐了。他明白水至清则无鱼,所以只要事情解决,他从不探寻过程。裴琨玉微微闭眼,压下了心底里那些不赞同的念头,抬手下棋后,道:“圣上宽和。”“今夜该给那位太平公主办洗尘宴了。”元嘉帝一字落下,哈哈大笑道:“今晚朕便赐婚,过几月,就把她嫁去南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