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被辣的直呛,他也直咳嗽。段淮岸皱眉:“怎么是酒?”
陈疆册不甚在意道:“你拿错杯子了。”
段淮岸被这口高浓度的白酒呛到,喉咙发烫,浑身也发烫。他这些年对吃的愈发没什么兴趣,往往都是随便吃几口将就着充饥,这会儿也没了吃饭的兴致,放下筷子,去沙发上坐着,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迟径庭开的酒是他从国内带过来的,高浓度的白酒,他喝了小半杯,都有些头晕脑胀。
反观陈疆册,神容清醒,他好奇:“你不晕吗?”陈疆册轻描淡写:“我酒量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怕是个无底洞。”迟径庭:“佩服,但我有点晕了,我想去躺会儿。”几乎是在他起身的那一刻,沙发处传来"咚一一"的一声。像是什么重物掉落在地。
二人纷纷望去。
是段淮岸从沙发上跌到地上了。
迟径庭太阳穴突突直跳,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口水,“他刚刚,是不是把酒当水喝了?”
陈疆册憋着笑,简单利落地落下三个字来:“迟怀念。”……“迟径庭两眼一黑,恨不得喝醉酒耍酒疯出糗的人是自己。然而这回,段淮岸并没有打电话,他躺在沙发边的羊毛地毯上,手里捧着只手机,碎碎念着什么,他们没听清。迟径庭和陈疆册对视了眼,二人走上前。距离近了,他们听清段淮岸说的话了。
“漂亮宝宝好喜欢。”
迟径庭探过脑袋,看到段淮岸手机屏幕上,躺着张照片。哦。
怀念的照片。
怀念仰头看烟花的照片。
也不知道是谁拍的。
可能是偷拍。
迟径庭没有任何犹豫,骂段淮岸:“分手了,还找人跟踪偷拍,你真的不要脸!”
陈疆册脾气挺好,但就是忍不住段淮岸一口一个“宝宝"。平常冷清淡漠的连一句“好久不见"都不会说的人,突然张口闭口就是“宝宝"。还。
漂亮宝宝好喜欢。
紧接着,段淮岸又盯着手机,眼睫低压,冷白的脸不沾染半分情欲,冷得仿若室外冷冽风雪。然而他双唇翕动,吐露出来的话语却是:“宝宝我好想你。”……“陈疆册二话不说,夺过段淮岸手里的手机。眼前和手里陡然一空,段淮岸愣了半瞬,但他没有生气。室内兀的静了下来。
迟径庭对眼前的状况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在此时。
段淮岸突然对着客厅处的盆栽说话了。
肩膀耷拉,头颅低垂,眉眼专注地注视着眼前那盆薄荷盆栽。“新年快乐啊宝宝。”
“不对,是怀念。”
“我们分手了,我不能叫你宝宝了。”
“只能生疏地叫你的名字。”
“你好香啊怀念。”
迟径庭无语:“薄荷能不香吗?”
陈疆册拧了拧眉:“要不还是让他给你打电话吧?至少只折磨你。”迟径庭:“婉拒,婉拒了哈。”
段淮岸仍对着那一小盆薄荷盆栽自言自语。陈疆册无奈:“我就不该把酒放在他那边的,我的错。”迟径庭说:“是怀念的错,那个女的居然甩了段淮岸,段淮岸有多痛苦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很痛苦。太折磨了,我自己叫女朋友′宝宝、“宝贝'的时候,我觉得好甜蜜,但是听到段淮岸喊′宝宝',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二人又沉默许久。
窗外白雪纷飞。
陈疆册忽地问他:“他们分手多久了?”
迟径庭说:“六年了吧,”
陈疆册似有若无道:“也该和好了吧。”
迟径庭点头,前所未有的诚恳:“如果他俩能和好,让我做什么都行,让我这辈子再也不谈恋爱都行,我实在受不了他这幅模样了。”“会和好的。"陈疆册目光幽深,嗓音迟缓道,“他这辈子,难得这么执着一个人。”
与此同时,段淮岸仰头,看向窗外纷飞的白雪。漫天的白雪落入他的眼里,他眼里仿若也被白雪覆盖,寸草不生。他双眼合上,眼里一滴潮湿的泪顺着脸畔往下滚,滴落在他唇边。他喉结滚动,轻声呢喃着,
一一"还有多久,我才能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