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身。”陈疆册语调波澜不兴道:“可能是因为,你没有遇到真爱。”“少说这种话,“迟径庭说,“我可是有未婚妻的。”“搞得好像你多爱你这位未婚妻似的。”
“不爱,但是我要真遇到真爱了,和家里闹翻天吗?“迟径庭摇头,显然不认可自己这样的行为,“既然享受了家族带给我的特权和福利,就应当遵守家族制定的规则。我和你俩不一样,我没那么大本事,只能游手好闲地赚点儿小钱,我爸妈也不指望着接管家族企业,他们对我的最大希望,就是安安分分地联姻。二人在门外简单地聊完,掐了烟,走进室内。段淮岸的房间内,烟味更重。
窗帘紧闭,没有一丝光亮的卧室,烟雾缭绕,烟草的呛鼻刺味侵袭人的呼吸道。
迟径庭和陈疆册猛地呛住,咳嗽不止。
迟径庭按亮了灯。
瞬间,室内亮起。
照亮毫无形象躺在沙发上的段淮岸。
他单手执烟,另一只手盖住大半张脸,露出来的下颌线冰冷又冷倦。无端让人看出几分难以言喻的寂寥。
陈疆册一把夺过段淮岸手里的烟,扔进垃圾桶。他开窗通风。
迟径庭见不得段淮岸这幅模样,他掏出手机,给怀念发消息。他是真的挺气的,噼里啪啦地按着键盘,发了无数条消息给怀念。结果都石沉大海。
他冷声:“这女的是真无情。”
陈疆册没有搭理他,他扯开段淮岸盖住脸的手,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还打算躺到什么时候?你爸前阵子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他让我叮嘱你一声,该准备留学的事儿了。”
手一扯下来,陈疆册看清了段淮岸的脸。
距离和怀念分手,过去近一个月的时间,段淮岸本就清瘦的脸,更是瘦的骨骼分明。也因此,周身那股冷淡的厌世感更突出,毫无温度的眼神,给人一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脾睨感。
所有人都给了段淮岸充足的时间和空间,这一个月,没有人来打扰他。任由他自甘堕落,任由他沉浸在失恋的情绪中。但他们也只给他一个月的时间放纵。
或许段淮岸也是。
他总算开口,许久没有说话的嗓,嘶哑的仿若在泥沙里滚了一圈。“知道了。”
话落。
陈疆册和迟径庭悬而未决的心跳,也回归原位。那天之后,陈疆册飞回英国,Oxford开学了,他得回去完成学业。离开之前,他再三叮嘱迟径庭,照顾好段淮岸。迟径庭:“我觉得他又恢复以前无欲无求的状态了,不需要我照顾。”陈疆册:“别让他喝酒,你也不想再来一次的,迟怀念。”迟径庭面无表情:“你滚去英国吧,我看到你就烦。”幸运的是,段淮岸如迟径庭所说,恢复到了怀念没出现之前的状态。怀念这个人,像是彻底地从段淮岸的生活里抽离出来。她本就不属于他们这个圈子,圈子里的人也都不认识她。没有人会提起怀念,段淮岸也不再提起她,他冷情冷欲得不像话,寡冷,淡漠,是不近人情的高岭之花。
之后的一切,和所有人预料的一样。
段淮岸的人生,就是理当如此。
在国内最好的大学读书,然后顺理成章地被世界top级高等学府录取。段淮岸出国留学那天,送他出国的有三个人。迟径庭。
以及段淮岸他爸妈。
离登机还有一会儿。
迟径庭在vip休息室百无聊赖地玩游戏,一把游戏打完,他察觉到身边的段淮岸异常沉默。
段淮岸神清冷的像块冰,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迟径庭却总觉得不正常,他放下手机,“还有多久登机?”问题扔出去好一会儿,段淮岸都没回答。
迟径庭用胳膊捅了捅段淮岸。
半响,段淮岸掀眸,继而又垂下眸去,锋利的下颌线紧绷,语气很淡地说:“我做了所有人包括我自己认为的,争取的选择。”迟径庭:“这不挺好的?”
段淮岸:“是挺好。”
快登机的时候,程松月突然红了眼,“儿子,保姆和司机,妈妈都给你找好了。你就当换个城市换个心情,你也别有太大的压力,我相信你的,你肯定能好好学习,但是你也别专注着学习,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就和她表白。人是往前走的,你也要往前走,不要再想你那位前女友了。”一旁的迟径庭在心里倒吸一口冷气,这真是亲妈,哪壶不开提哪壶。段淮岸神色不变:“知道了。”
程松月:“妈妈会经常来英国看你的。”
听到这话,段淮岸皱了下眉:“不要。”
程松月果然怒了:“我来看你,你还不乐意了?”登机的提示声响起,段淮岸头也不回:“走了。”他往登机口走,身形清瘦挺拔,灯光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嵌上一层疏冷的光。倏地,他转过身来,视线往外扫。迟径庭明显地感觉到,段淮岸掠过他们的目光,在找人。
在找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段淮岸当然什么都没有找到。
他嘴角扯起抹自嘲又讥诮的笑,视线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