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北胡蚕食疆土,但是如今,他们也要一寸寸夺回来!
而且,事实证明他们也是能胜!
赫拔都丢了渠县并没有多在意,倒是巴郡的失势让他大发雷霆。
两万的援军没有来得及赶到,五万卫军就杀进了城。
据闻是巴郡的晋人奴隶趁乱造反,还用石头砸死了郡守,一窝蜂打开了城门,哭喊着迎进了晋军。
等北胡援军到达城外时,卫军的将领更是不要命地冲出来,哪怕刀枪加身,满身沐血,他也义无反顾率先冲入军阵,用长刀凶狠地割下胡将头颅,提起血淋淋的人头,大喊道:“血债血偿!——”
卫军士卒从伤痕累累的副将身侧疯涌如潮,直往向前,挥舞手里的枪矛,寒光森森,声音震天,“血债血偿!——”
这是一支复仇的队伍,他们已经无惧生死,活着只为了让敌人的血染红他们的刀、铠甲和赤红的眼。
卫将军在世时,他们不敢如此豁出性命去杀敌。
因为他们身后再没有可以托付的同伴,他们只能是守护的盔甲。而现在,他们是出击的长刀。
前进!杀敌!
巴郡与渠县的成功彻底激起了成千上万晋人奴隶的反抗之心,在一些北胡军难以镇压的地方,反抗的声音不绝于耳。
赫拔都无暇顾及这些地方,残忍地宣布将所有的晋人奴隶就地坑杀。
但没有想到在生死关头,再软弱的人也会奋起抗争,以求存活的希望,他的这个错误决定把这些晋人努力逼得只能背水一战。
许多被占去的晋城很快就一团糟,鲜血与火焰从未止息。
大晋各州亦派出临时组合的军队,就好像北胡的奇袭军,他们也灵活变动。
里面不但有士兵还有各世族的侍卫部曲,还有一部分是猎户、佃农,看似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意外地让北胡大军捉襟见肘,疲于奔命。
这辽阔的领土成了沉重的负担。
赫拔都也没有料到大晋还能分出那么多“兵力”同时攻击多处,就犹如那一晚烽火彰显的广阔。
他无法完全放弃这些地方,因为他们的失败只会逐渐助长晋军的士气,这绝非他想要看见的。
本该持续派往江东的军队只能分出一部分赶去支援边境。
这时,连日的秋雨几乎席卷了大半的晋土,未能洗净土壤里的鲜血,反而带来一场旷日持久的严寒。
天气转凉,物资消耗加剧。
苍怀手掀起帘子,一手摘下落满雨珠的斗笠,钻了进来。
跟在他身后还有两个冻得脸发青的小郎。
“郎君,多处地段河水上涨、山石滑坡,道路受阻,物资一时半会运不过来。”天冬上前如实禀告。
他和南星一同盯着
后勤补给,所以知道十万人的消耗是十分迅速可怕的,倘若四天内不能跟上,那士卒们就要饿着肚子与北胡的前锋对上了。
有人立刻就担忧地开了口:
“这场雨实在太怪了,莫不是天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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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知道这件事很要紧,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郎君,罗……月大家给我来过信件,说她已经在想办法了,必不会让大军断了供给。”
他说出来也是想要安定让人心。
谁知旁边一名将军忍不住脱口而出,“她能有什么用?”
口吻里满是不屑与不满。
他就说这样重要的事情就应该托付给一个女郎,说出去就要叫人贻笑大方。
谢昀接过罗纨之写给南星的信,抬起眼,漠声道:“她能让你吃上饭。”
苍怀亦朝那将军睨去一冷眼。
南星站在谢昀身侧,猛点头,比划着手,激动道:“靠着月大家重新打通的商线才能尽快把各地的粮草汇聚过来,要不然我们早喝西北风去了!”
虽然这话有点夸大其实,但是谢昀几人同时力挺那“月大家”,先前还不屑的将军顿时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告错,匆匆随着其他人一同退出帐子。
谢昀这才有时间低头看信。
因为怕打扰他,罗纨之与他之间几乎没有通信,他也是从南星天冬那里能得到一些她奔赴在各条路线上的消息。
这次的大雨其实早有征兆,一些常年耕作在田间的老人看了天象,提醒过罗纨之一句。
她便留心上了,并且做出准备,所以五天后会提前有一批粮草运到,但这些也只够让他们支撑到北胡先锋到达。
那之后若断了粮草,他们将面临内忧外患的两难。
上天无情,实难预料。
但谢昀并不信这是天意要使他们倾覆。
而且,罗纨之也是个固执坚毅的人。她若想要做好,就一定会努力办到。
谢昀完全相信她的能力。
他用指.尖抚着信上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