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十万人的消耗是十分迅速可怕的,倘若四天内不能跟上,那士卒们就要饿着肚子与北胡的前锋对上了。
有人立刻就担忧地开了口:
“这场雨实在太怪了,莫不是天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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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知道这件事很要紧,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郎君,罗……月大家给我来过信件,说她已经在想办法了,必不会让大军断了供给。”
他说出来也是想要安定让人心。
谁知旁边一名将军忍不住脱口而出,“她能有什么用?”
口吻里满是不屑与不满。
他就说这样重要的事情就应该托付给一个女郎,说出去就要叫人贻笑大方。
谢昀接过罗纨之写给南星的信,抬起眼,漠声道:“她能让你吃上饭。”
苍怀亦朝那将军睨去一冷眼。
南星站在谢昀身侧,猛点头,比划着手,激动道:“靠着月大家重新打通的商线才能尽快把各地的粮草汇聚过来,要不然我们早喝西北风去了!”
虽然这话有点夸大其实,但是谢昀几人同时力挺那“月大家”,先前还不屑的将军顿时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告错,匆匆随着其他人一同退出帐子。
谢昀这才有时间低头看信。
因为怕打扰他,罗纨之与他之间几乎没有通信,他也是从南星天冬那里能得到一些她奔赴在各条路线上的消息。
这次的大雨其实早有征兆,一些常年耕作在田间的老人看了天象,提醒过罗纨之一句。
她便留心上了,并且做出准备,所以五天后会提前有一批粮草运到,但这些也只够让他们支撑到北胡先锋到达。
那之后若断了粮草,他们将面临内忧外患的两难。
上天无情,实难预料。
但谢昀并不信这是天意要使他们倾覆。
而且,罗纨之也是个固执坚毅的人。她若想要做好,就一定会努力办到。
谢昀完全相信她的能力。
他用指.尖抚着信上末尾的一行字。
字迹边沿已被潮气洇出了毛躁的边沿。在这些字迹里,谢昀仿佛能看见她坐在油灯旁,翘着唇瓣,垂着眼睫,认真写下这一行字。
——若见三郎,代我三问。
饭合否?寝安否?思我否?
若罗纨之在他面前,那谢昀便会告诉她。
寝食难安,唯思卿矣。
帐子里灯明烛亮,谢昀认真思考了一夜,天亮后就召集将领,商讨军事。
粮草的问题他完全相信可以得到解决,所以他决定在北胡前锋部队到达之时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即刻开战。
恰在这个时候,赫拔都的部下抓住了几个落单的苍卫,严刑拷打之下得出晋军要断粮的大好消息,不禁喜出望外,命令大军加快赶路。
大晋把最好的兵力集中在江东,他不趁机一网打尽,岂不是对不起这天赐的良机!!
大晋一直以来放任北胡蚕食疆土,但是如今,他们也要一寸寸夺回来!
而且,事实证明他们也是能胜!
赫拔都丢了渠县并没有多在意,倒是巴郡的失势让他大发雷霆。
两万的援军没有来得及赶到,五万卫军就杀进了城。
据闻是巴郡的晋人奴隶趁乱造反,还用石头砸死了郡守,一窝蜂打开了城门,哭喊着迎进了晋军。
等北胡援军到达城外时,卫军的将领更是不要命地冲出来,哪怕刀枪加身,满身沐血,他也义无反顾率先冲入军阵,用长刀凶狠地割下胡将头颅,提起血淋淋的人头,大喊道:“血债血偿!——”
卫军士卒从伤痕累累的副将身侧疯涌如潮,直往向前,挥舞手里的枪矛,寒光森森,声音震天,“血债血偿!——”
这是一支复仇的队伍,他们已经无惧生死,活着只为了让敌人的血染红他们的刀、铠甲和赤红的眼。
卫将军在世时,他们不敢如此豁出性命去杀敌。
因为他们身后再没有可以托付的同伴,他们只能是守护的盔甲。而现在,他们是出击的长刀。
前进!杀敌!
巴郡与渠县的成功彻底激起了成千上万晋人奴隶的反抗之心,在一些北胡军难以镇压的地方,反抗的声音不绝于耳。
赫拔都无暇顾及这些地方,残忍地宣布将所有的晋人奴隶就地坑杀。
但没有想到在生死关头,再软弱的人也会奋起抗争,以求存活的希望,他的这个错误决定把这些晋人努力逼得只能背水一战。
许多被占去的晋城很快就一团糟,鲜血与火焰从未止息。
大晋各州亦派出临时组合的军队,就好像北胡的奇袭军,他们也灵活变动。
里面不但有士兵还有各世族的侍卫部曲,还有一部分是猎户、佃农,看似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意外地让北胡大军捉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