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逃了。
罗纨之把火把往地上一插,先跑过去检查廖叔,霍显在旁边道:“我检查过了,他就是昏了过去,死不了。”
罗纨之探了下廖叔的鼻息才松了口气,看向霍显,犹豫道:“多谢郎君相救,还未请教郎君尊姓大名……”
“客气、客气,在下姓霍,单字显,家中行十,女郎管我叫霍十就成。”霍显很自然地拱了拱手。
他不姓苍,难道不是谢家的苍卫?
而且霍十郎,这个似乎有些耳熟,好像谁跟她提起过。
面对女郎的怀疑目光,霍十郎咳了几下,等她继续问,但罗纨之就当他不舒服,连忙道:“郎君伤势严不严重,我用车把你们都带上吧……”
正说着,不远处跑来几名穿着粗布衣的猎户,只见他们每人肩膀上都或一头或两头豺狼尸体。
那些负伤逃跑的豺狼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我们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为首的人环视他们一圈,道:“所以,这些豺狼是你们弄伤的?”
罗纨之听出他们的口音和廖叔的相似,约莫就是雍阳人。
她两眼一亮,道:“那些豺狼你们尽管拿去,能否帮我们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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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雍阳猎户,罗纨之终于把身边的伤员全部带回到安全的地方,顺便把那些奇怪的壮汉以及豺狼群报之给雍阳郡守,不过这郡守似乎不太想理,随便就打发了罗纨之。
罗纨之只能作罢。
廖叔和那霍十都是皮外伤,金疮药上了,只要等时间康复就行。
黑斥候就伤的比较重,两匹小狼陪它在空置的马厩中,不舍离去。
罗纨之唯有把马厩关好,以免它们不小心出去伤了人。
雍阳郡守不愿费力追查那帮奇怪的外乡人,霍十郎却不肯罢休,伤势还没好,就骑着他的马出去寻找线索。
罗纨之得知他年纪也不大,十分担心他的安危。
但霍显却道:“谢三郎君十
岁的时候就跟北胡人在草原上较量过,我这算得了什么?”
“谢三郎?”罗纨之冷不丁听见他提谢昀,“你是他的人?”
霍十郎点了点头,笑道:“三郎君说,怕你在外面有危险,叫我远远跟着你。”
罗纨之想马上起身离开,但又觉得这样做对“恩人”太过无情,遂干巴巴道:“……你就这样告诉我好吗?”
“是不太好。”霍十郎对她挑了挑眉,“可是郎君叫我不要骗你。”
既然答应要放她走,又为何要派个人特意照看她?
既要人偷偷跟着她,为何又不许对方隐瞒身份。
谢三郎啊谢三郎,始终想让她牵肠挂肚。
罗纨之坐立难安,尤其瞧见霍十郎这乍眼看有几分相似谢昀的人时,更是心情复杂,半晌后才开口问:“那谢三郎他,在建康还好吗?”
“应该,不太好。”霍显果然诚实。
罗纨之立刻开口问道:“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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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祠堂。
并非是重大时节,祠堂一开必有大事。
谢家宗亲闻讯赶来,方知道是宗子谢昀犯下大错。
谢公亲开祠堂,惩罚于他。
族老个个揣着袖子伸长脖子看戏,或有幸灾乐祸,也有于心不忍的。
谢公站在谢昀的身边,道:“常康王要死,你也不必亲自杀他,若为冲动,便是犯了大错!”
他听闻过谢昀和那末等世族女郎的一些传闻,但不信谢昀真的会因为一个女郎神魂颠倒,导致行事偏激。
谢昀跪在地上的蒲团上,面前皆是谢氏的先人。
一层层的牌位整齐间列,犹如一个个深邃的洞口,正在上方静静注视着他们。
“有人跟我说,像我们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看不到普通人的疾苦,所以才难以被接纳,一直以来我也发现,我虽可动以武力强迫,但也难使他们真心为我所用,所以这次便借这个由头,还请叔父成全我。”
谢公何等聪慧,立刻明白他的用意。
这是要以退为进。
可此计着实冒险,谢昀先斩后奏令他心恼,他背起手来回踱着步,低声道:“你早有计划,可见并不认为自己有错,既然无错,又何须跪列祖列宗?!”
谢昀静静注视前方,牌位里面有他的父亲、祖父还有更多未曾谋面的先人。
“我来这里是想敬告列祖列宗。”
不等谢公回神,他就一叩首,起身道:“列祖列宗在上,今第十四代孙昀,有倾心相许之人,望祖宗庇护,此生不离。”
谢公放下背后的手,一向平静的脸终于绷不住露出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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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前后,细雨蒙蒙。
罗纨之打开院门,一眼看见撑着油纸伞,孤身而立的谢三郎。
“你……”
他的神情不再如九郎温和,带着只属于他的锋利,可是那眸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