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龙椅前立有琉璃屏风,屏风后‘皇帝’端坐’,除了‘因病’不能发声之外,行止如常。禁军严防死守,常康王也未能靠近一步。”
罗纨之了然。
陆家还真是预谋已久,居然连皇帝的替身都找好了。
谢家这样的大家族,在元日时更是忙碌不休,无论亲疏的族人都赶着这样的日子上门拜贺,谢三郎不能留在扶光院,一整个下午都在外履行他宗子的职责。
罗纨之与映柳、素心、清歌三人便坐在一块,尽饮椒柏酒,互相祝贺。
“贺新岁!百病消!”
贺新年!新气象!?_[(”
罗纨之喝了个半醉,伏在桌几上又哭了一场,等谢昀踏着月辉回来时,她就顶着两只红红的兔子眼,可怜巴巴地坐在他门前。
谢昀在外忙着应酬接待族人,回来还要照顾小酒鬼却没有半点不喜,反而甘之若饴。
用温热的帕子把她的脸擦了擦,抹上眼睛时,她乖乖把眼睛闭上,等帕子挪开时,她就撑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眸直直盯着他。
“三郎,我很喜欢你。”
谢昀心猛地一跳,随即唇角抑不住扬了起来,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开始很轻,只是碰了碰,但他看见罗纨之已经闭上了眼睛,只有睫毛轻轻颤动,脸颊酡红一片,两只手也紧紧攥在膝上,好似乖顺地迎接他做任何事。
他喉结滚动,再次俯下身,衔住她的唇瓣,在她唇齿之中反复浅品深尝椒柏酒辛辣与芬芳。
原本在圈椅上的两人不知不觉滚到了榻上,罗纨之用一只手扯开谢三郎已经揉乱的衣襟,另一只手沿着他的脖颈。
滚.烫的体温熨.贴着她微颤的指腹,热汗浸.湿她的指.尖。
“……罗纨之。”谢昀忽然隔着宽袍及时抓住她的手,他嗓音已经哑得不行,脸上亦染了令人口干舌燥的潮.红,鬓角早已汗湿,他的眸眼幽黑又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言不由衷但又努力克制道:“不能再继.续了,再等等,可好?”
他还未能给出应有的承诺,就不该提前得到奖赏。
罗纨之怔怔望着他,两眼又蒙上了泪雾,柔声愧疚道:“三郎,对不起……”
谢昀扶起她,好笑问:“说什么对不起,这语气从哪里学来的,是你那本《桃花妖始乱终弃书生》的话本子里吗?”
罗纨之呆了一下,眼皮微抽,忍不住道:“人妖殊途……桃花妖也是为了书生好。”
“但她既然勾得书生爱上她,怎么可以轻易一走了之?这不是戏弄了书生?”
罗纨之急切辩道:“或许,她就是没有那么爱书生!”
谢昀的目光定定凝视着她。
罗纨之受不住这样宛若能剖开人身的锋利视线,率先败下阵来,眼睫垂覆,仰脸就去吻谢三郎的唇。
他没有躲开,也没有回应。
罗纨之越亲越无章法,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
谢昀轻叹了口气,温柔地吻回她的唇,又抹去她的眼泪,但她的眼泪就跟从泉眼里冒出来的一般源源不绝,擦也擦不尽。
“书上的事,何至于让你哭成这样?”
罗纨之无力解释,只能再次低声道:“对不起,三郎……”
正月初七,是为人日。
这一日也是成海王的生辰,成海王在皇城以北的云海台设宴,一些与他相近的官员、权贵都少不了要去祝贺,谢三郎也在应邀之中。
而这日王老夫人依着往年要带家中女眷去城东的寺庙祈福,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还特意向萧夫人提了一嘴,萧夫人就来扶光院找谢昀,要带罗纨之一道去。
正好还能给月娘供一盏灯。
谢昀思考了片刻,点了头,“还请母亲多带些人。”
云海台路程距乌衣巷有一段路程,所以谢昀也要提前出门,罗纨之给他递了个食盒,又一路送他出扶光院。
院门口,谢昀自内撩起车帘,望向亭亭玉立在高柱乌门前的女郎,叮嘱:“不要一个人乱跑,带着南星就跟在母亲身边。”
“寺庙在山上,山间风凉,多加一件氅衣。”
谢昀说一句,罗纨之认真点一次头。
最后实在无话能再交代,谢昀就道:“回去吧。”
“三郎,愿万事顺遂。”罗纨之两手交叠在身前,行了一个肃拜礼。
谢昀复看她一眼,道了句:“晚间见。”
罗纨之似是没有听见,在他话音未落之际已提裙跑进了院门。
白色的裙摆从门后一闪而过,像是一只翩跹的蝴蝶,肆意地飞了去。!
外面的世界未见得更好,但似乎总有带给人一种美好的希望。
常康王闹得越凶,成海王和谢三郎反而沉寂下来,甚至一连好几天,谢三郎都待在扶光院没有出门。
罗纨之也似乎恢复如常的生活。
虽然穿着缟素的衣裙,但也难掩她的如春绽放的丽颜。
她没有被接二连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