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不及换衣梳妆,就在外边加上一件香妃色的斗篷,遮得严严实实,随天冬去往主院。
谢昀也刚沐浴完,浑身还沾着水汽,罗纨之自告奋勇地拿了干帕子去帮他绞湿发。
“三郎这些天在外面累了吗?”
“卿卿可知道,成海王侧妃不见了?”谢昀从身后握住她的手腕。
罗纨之虽早有准备谢三郎可能会提起这件事,但是还是猝不及防被他吓了一跳,好在她站在背后,慌乱的神情不至于落入他眼中。
“怎么会?!”
谢昀把她拉到身前,让她坐于腿上,温声道:“你不知情?”
因着三郎和成海王的关系,罗纨之当然不会向他透露齐娴的消息。
她心怦怦直跳,若谢三郎这样问,那说明齐娴逃得还顺利,至少现在成海王还没有找到她的行踪。
“齐侧妃与成海王不是好好的吗,为何忽然又不见了呢?”罗纨之佯装惊讶。
“是啊,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走呢?”
谢昀撩开覆在罗纨之细.嫩脖颈上的发丝,张唇轻.咬,辗转反复,直到罗纨之不由自主贴近他,并把手往熟悉的地方探去。
她既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事,就不想谢三郎再问下去。
能扰乱谢三郎的方法她已经得心应手。
不过谢昀却在半途抓住她的手,并且把她的身子拨转,让她的后背靠入他的胸膛,在她耳边低声道:“今日我来。”!
年长些的二十一郎立刻揽住他的肩膀,好言好语安慰他。
罗纨之仰头往头顶的石榴树上看,不见麻雀的踪影,但听见几声精神的鸟叫,不由露出欢喜的微笑。
风吹动树梢,树叶沙沙作响。
罗纨之回头又望向许久没有出声的谢三郎。
他的眉眼隐在阴影当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她刚刚和谢三郎持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谢三郎疼爱年幼的弟弟,希望他能拥有所爱,而她是站在麻雀的角度上,希望它能自由。
“……三郎?”罗纨之走近他,“我刚刚说错了吗?”
谢昀抬起手,像是要拂开飘落到她发上的落叶,实则滑至她的后颈。
在无人留意的阴影里,谢昀压着她的脖颈,又重重吻上了她的唇,然而一触即逝。
就好像是一道情绪,来也快,藏也快,没有让人品出其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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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扶桑城回到建康,罗纨之又恢复了往常的作息。
严峤喝了几天的药,能下地后就再不肯待在医馆里,由仆从和孩子们接回家。
罗纨之还专门去看了他。
这次严峤的态度比之从前要缓和不少,生死关头、救命之恩,他还是要知恩图报。
“女郎几次三番来,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做么?”严峤边喝着药,边打量罗纨之,“我先说好,严舟的事情我是不会管的。”
“我知道严君宅心仁厚,不愿伤及血亲,我自然不会要求严君做背弃本心之事,只是敬仰严君的本事,想要纳为己用。”罗纨之明人不说暗话,对严峤开诚布公。
严峤沉默了片刻,放下药碗,“罗娘子有谢三郎做靠山,钱与权唾手可得,何苦还要来寻我?”
他虽然昏迷过去,但是过程由阿八几个孩子看在眼里,转述给他听。
再说,谢三郎为红颜一怒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早被贾家当作谢三郎横行霸道的罪证散布天下。
“女夫子跟我说,有些东西还是在自己手上更可靠,我需要可靠的人,严君也需要避祸的渠道,我们各取所得,是合作。”罗纨之笑吟吟。
严峤的处境并没有好转。
严舟不在建康,贾家拿谢三郎没法子,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一个小商贾吗?
这也是严峤这几日茶饭不思、忧心忡忡之事。
他一人的生死是小事,但是他收养的这些徒弟不是小事。
严峤终于动了容,“……罗娘子有办法?”
罗纨之点头:“我有一主掌事姓廖,不日他要往江州去行商,通关过所都可以办理,你可以随他同行,避开贾家。”
严峤手指来回摩挲着碗边,垂眼想了想,才又望向她:“那罗娘子是希望我为你做什么事?”
既然是合作,罗纨之帮他,肯定是也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严君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听闻严舟的商队路线都是严君勘测、规划的,我也想有自己的商线,可以让南北互通有无。”
严峤早不奇怪这女郎有野心,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也不违背他的本心,故而他答应下来,点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动身?”
贾家咄咄逼人,他当然希望越早离开危险越好。
“很快。”罗纨之起身戴上帷帽:“我还需要你们带上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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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出了一趟远门,离开了建康几日。
皇帝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