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虚道:“我的本事不过尔尔,我娘说她的师父还能把年轻貌美的女郎化作七老八十的老媪,那才叫绝技。”
小芙蕖无法想象,这得多么出神入化的手艺。
她担忧道:“所以你现在要靠这个去找你那位好友?可是外面很多达官显贵,你要如何接近她?”
“我已经与她约好地方。”罗纨之换好衣裙,宽慰她:“你也不必紧张,我很快就会回来看你跳舞。”
既然罗纨之都这样说了,小芙蕖不能耽误她的事,遂点头道:“那你自己要当心。”
等罗纨之出去,小芙蕖深深吸了口气,也去换衣服和同伴们汇合。
罗纨之此前往返千金楼多次,早已经摸清楼里的各种小道。
加之今日人多杂乱,多出个不显眼甚至还有些丑的小婢女穿梭其中也不会引人注意。
千金楼的中央装潢尤为华丽,五层通高的中庭是最为重要的表演舞台,台子漆以红色,上铺富丽堂皇
的牡丹花地毯,杂糅在其中的金线被烛光照得熠熠生辉。
从顶端垂下足有四丈长的薄纱,泛着粼粼水光,犹如是天池之水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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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客的席位隔着一圈流动的活水布置在高大的金柱之中,间以洒金紫绫矮屏分隔,玳瑁黑漆几上放有品茗用的上好越窑瓷杯、喝酒用的名贵琉璃盏,果盘里还堆满这个季节已经不可能看见的冰镇荔枝果。
偌大的空间里既不设置落地的灯台,也没有在回廊下挂上照明的宫灯,而是百来个身着薄纱的美人以芊芊玉掌托起烛台,为客人们照明。
足见千金楼的豪横与底气。
齐娴从未到过如此华丽的地方,即便是成海王府也没有这样金碧辉煌,各种金器、银器就跟不要钱似的堆满视野。
还有那些个美人。
明明是已经入秋的气温,却还穿着比夏天还轻透的纱衣,皙白的肌肤、胸前的樱蕾都若隐若现,她不禁红了脸。
至于那些看客不但光明正大地看,甚至还有直接伸手进去揉.捏的,这样亵慢轻视的举动,周围没有任何人会露出不适,他们谈笑自若,乐此不彼。
好像美人的胸脯对他们而言不过像一张琴,怎么拨弄都是高雅之事。
皇甫倓目睹齐娴的脸色变得苍白,才低头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与她们不一样,何必露出这样难过的样子。”
齐娴喃喃道:“我与她们不一样吗?”
她仰起头,认真问他:“那你为什么也不顾我的意愿,想摸就摸,想上就上?”
皇甫倓本以为齐娴看到这些低贱的乐伎会感恩戴德他待她的好,不想她是一根筋通到底,硬是要把自己往凄苦悲惨的位置放,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福中。
“你是我的侧妃,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他是个正常男人,又不是宦官六根清净,而且他已经做了很多让步,怎么还叫她这么怨。
这就不是他做的不对,而是齐娴得寸进尺了。
他刚冷下眉目,齐娴忽然又一笑,顺着他的话柔顺道:“王爷说的极是,我确实比她们好很多。”
皇甫倓敛起脾气,这才牵住她道:“走吧,听闻千金楼为了中秋排了出新歌舞,你我今日权当放松,那些话也不要再提了。”
“都听王爷的。”齐娴乖乖道。
皇甫倓心里微松,终于又露出浅笑,早等候在旁边的人这才敢靠过来恭维他,顺便看看他的美妾是怎样的美人能让他这般宠爱。
巳时,受邀的宾客已经到了七七八八,且都坐入相应的位置。
面朝舞台最好的位置左右为成海王、常康王、再外侧有袁、朱、顾以及陆家两位郎君。
中央还有几个空着的直到那些掌灯的美人如流水撤出,四周都陷入漆黑当中,也不见有人入座。
雄厚的编钟声促着伶人轻盈的脚步鱼贯而入,她们手里举一支长杆,长杆顶端燃着火,只见那些火点上下舞动,舞台周围的蜡烛逐渐点亮。
柔和的暖光将
所有人的视线聚向舞台中央。
十一位头挽高髻,面带薄纱的舞姬莲步轻移,走了上前,她们的裙身分为上下两截,上简下繁,就犹如一朵朵倒立的花朵,那轻盈浅蓝与明亮橘红的撞色加之臂间、额头、腰间细碎而灿亮的环形带流苏的金饰,充满与建康迥然不同的异样风情。
而她们手中还拿有琵琶、箜篌、笙、横笛、排萧等乐器,犹如佛传故事里伎乐飞天的画面,正符合当下人追崇的风尚。
“妙啊!——”不知是谁喊了声,引来无数的附和。
轻音跳脱,弦滑如弹,伴随着银铃清脆,舞姬们腕间的披帛如烟似雾,千娇百媚。
正当看客心荡神驰之时,周围的蜡烛忽然爆开亮光,竟然从黄色转而更为暧.昧的红色,令人眼前一亮。
这时配合鼓点声加入,舞姬们交换着舞步,也变得有力起来,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