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真的克服恐惧了吗?
他只是在游刃有余之外,还未遇到——!
虽然苍鸣的做法引来了一些质疑,但他说的话也对,现在找到郎君,确保他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一个女郎罢了,和郎君比起来无足轻重。
快马扬起草屑,绝尘而去。
飒飒——
风穿过树梢,犹如听不清楚的窃窃私语。
罗纨之越走越急,虽然苍鸣告诉她皇帝就在入口附近,但“附近”二字无疑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
究竟是几百步还是上千步算是附近呢?
无人知晓。
罗纨之扶着幕篱左右张望,地上的足迹混乱,很难辩认,一切仅能凭直觉。
大约走了半炷香的时间,幸运的是她找到了皇帝设在小溪旁边的帐子,还有皇帝的随从护卫数人,但不幸的是,皇帝本人却不在此处。
即便罗纨之亮明谢家的身份,最多是引起了点忌惮,但当她试图与他们说明危机的情况,侍卫们或站或坐,无动于衷。
他们与外面的护卫一般,都带有世家子那种清高与倨傲,故而不好打交道。
罗纨之并不知道,皇帝身边的这些禁军大多都选自亲陆家那一派,而陆家早与谢家势同水火,故而没有人听她的差遣,也不肯派人为她去找皇帝。
直到她失望准备离开的时候,才有名小宦官挪步到她身边,小声道:“女郎,奴婢或许能帮得上忙。”
/
苍鸣等人从密道进入林子,沿着原本地图给的方向,预估郎君的路线。
只是他们都不是
谢三郎,谁也说不准三郎会走哪条路,去往哪个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心急如焚。
“若是郎君提前有个预防也好,就怕有人背后放冷箭,防不胜防。”
可要想在这林子里找到人,谈何容易??_[(”
众人抬头望向头顶,高耸的树干冷酷地伫立着,交错的树枝遮住了太阳,只有极少的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投落,周遭阴暗地像是一个牢笼。
“得想办法提醒郎君才行!”有名护卫搓了下起鸡皮的手臂,打量着那些树冠,出主意,“先寻个高处。”
苍鸣在地图上圈了一个位置,“我们绕到仙人崖去,那儿地势高,说不定可以发现郎君的踪迹。”
“可那是峭壁,土质松软,以我们的身手很难爬上去……”
上一次同郎君来,还是看见附近村子里十来岁左右的孩子,身轻如燕地翻上去,说是上面可以看到大半的林子,风光极好。
他们也跃跃欲试,想在郎君面前表现,但尝试了几次,未有一人能够成功攀顶,可想而知那难度。
“先过去瞧瞧。”苍鸣决定了。
身后的鸟群蹬枝高飞,冲出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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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数只林鸟扑着翅膀,落在树杈上,底下有两队人不期而遇,局面紧张。
往年也有这样不守规矩的队伍,对猎羊没有兴趣,反而对人有兴趣,发生过几起伤人事件后,才规定了所带随从的人数,以免他们寻仇斗殴。
“呃,我们都是朱家郎君的随从,因为迷失了方向,郎君让我们分散找路,所以——诸位能否放下手里的弓箭,毕竟这兵器无情——”
“你说你们是朱家的随从,一位郎君所带的随从不过四人,你们这里却有六人,朱家的几位郎君们身边可还有人?”
谢昀从几位小郎君后面走出来,他手里虽没有拉开弓弦,但那锋利的威压并不比其他人少。
他审视的目光几乎让人战栗。
“……我们郎君身边还有人。”朱家侍卫虽然极力控制自己,但面对谢三郎,依然紧张地直咽口水。
看这郎君的气度也不难明白为何谢公会把身为侄子的他选定为继承人。
如谢三郎这样的人,天生就该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三堂兄,他们的话可信吗?”谢家的小郎君拉弓的手臂都在发颤,箭还不知是松还是放。
遇事看人这方面他们还是初出茅庐的小子,拿不定主意。
“你们完全可以相信我们,真的!我们绝无恶意……”朱家侍卫为表明自己无害,将手全都举在耳边,这是个无法做出攻击的动作。
“郎君!”先前爬到树梢顶端的谢家侍卫观察了一阵,低头喊了一声。
“仙人崖顶爬上了个女郎!”
“女郎?”
谢家人与朱家的侍卫都知道仙人崖是什么险要的地方,很难联想上面会出现女郎。
似
是为了证明侍卫所言非虚,紧接着就有一道女声隐约传来:“三郎!谢三郎!——”
风声把声音传播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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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