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生津.液的舌头和饿得鸡鸣的肠胃,也把她哽出了眼泪。
她不敢有大的动作,用袖子遮住手,小力捶在檀中穴的位置,帮助自己咽下那超出负载的美食。
女夫子曾说过贪多嚼不烂,这道理就是如此。
如今她嚼不烂又何止是这块豆糕,还有诸多求而不得的奢望。
罗纨之原以为自己的动作小不会被人注意,但是谢昀耳朵尖,还是借着饮酒的动作回眸看了她一眼
只是她没有留意到,因为旁边谢曜与王氏笑声再次吸引了她视线。
这个谢家大郎在她面前骄矜傲慢,但在自个夫人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不但细心体贴还柔情似水。
他们家世相当,又情投意合,怕是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
只瞧了一会,罗纨之就低下头盯住地上的豆糕,微湿的眼睫垂下一圈深色的阴影,掩住了她眼里的怅然与苦闷。
哪个女郎没有在情窦初开的时候想象过自己未来的夫郎,但是这世上女子婚事向来犹如一场豪赌,更多的还是身不由己。
于她而言更是如此。
谢昀目光从她两片浅蹙的翠羽上掠过,投向旁边咧着嘴、喜眉笑眼的谢曜。
他略一皱眉。
从前不觉得,但他这位兄长是不是在外面太不知收敛,笑得太张扬了。
收回视线,他在桌面又巡视了一番,把一碟颜色鲜艳的果子拿了下去,轻轻搁放在了豆糕的旁边。!
这罗家九娘不说别的,这张脸当真是清艳脱俗,也难怪就连一向不近女色的谢二郎都会愿意把她留在身边。
很难说他是不是起了什么心思。
谢曜道:“我听闻你父亲在起部曹办事不顺。”
罗纨之掀起眼睫,缓声问:“大郎君有何吩咐?”
“你用不着这样提防。你见过我夫人,她觉得你合眼缘,叫我照拂你一二。”提起夫人,谢曜高挑冷峻的眉眼变得柔和。
可见是与夫人感情极好,才会如此重视她的话。
“是王夫人抬爱了。”
罗纨之默默吃惊,那位王娘子竟对她有如此善意。
谢曜消去柔和的神色,对着她不掩倨傲道:“你出身不好,配二郎远远不够,做个妾已经是顶破天的事,更何况二郎这个人……”
如出一辙的贬低,罗纨之都快听出茧子来了,不过他这一副要讲坏话的开头还是勾起罗纨之的兴趣,竖起了耳朵。
谢曜抖了抖袖子,“……你见我与二郎争辩,或许觉得我们关系不好,所以才背后说他坏话?其实不然,我要说的都是实话,你只要在谢府问问就知道,我也没必要骗你。”
罗纨之越发好奇:“那大郎君想说什么?”
谢曜冷哼:“谢二郎有八斗之才、又以意志坚定为傲。少时父亲为我们送来狸奴,非那等被驯养好的乖宠,既凶又狠,我们兄弟几人都没有少吃苦头,坚持不了几天纷纷将猫送走,唯有谢二郎坚持要将猫养在身边,父亲问他不怕吗?”
罗纨之听得认真,“二郎怎么说?”
谢曜瞥了她眼,“他说‘惧怕是人之常情,然常情亦能克服’。他养了那些猫一年,直到驯乖后便送给了萧夫人。”
罗纨之微微出神。
“十岁那年他沉溺雕刻,我父亲旁敲了他一句,他就将整年的心血全扔进火盆里烧光,从此再不沾手,怕与不怕、喜与不喜他都可以收放自如,但是罗娘子,你能吗?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理智如斯?即便你侥幸能得他几天宠爱,必不会长久。”
谢曜斩钉截铁说完,又语重心长道:
“倘若你不愿待在谢家,我也可以为你安排,父亲门下有不少与你身份般配的门生故吏,以你父亲的官身加上我夫人的举荐,你嫁进去当个正经大娘子不比你在谢二郎身边蹉跎年华更好么?”
这还真让罗纨之始料未及,谢大郎居然为她考虑周全。
不得不说他的每一句话都颇合她的心意。
只是——无功不受禄。
平白无故来的好她不敢消受,是以她稍曲了膝,行礼道:“多谢大郎君、王大娘子好意,小女福薄缘浅,只求随遇而安。”
“你瞧着也不是蠢笨的,不急着拒绝我。”谢曜皱着眉头,重重看了她眼
,“且思量几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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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重换了一身干净的新衣,但不仔细看完全瞧不出区别。
罗纨之把谢曜要她转述的话告知,谢二郎点了下头,若无其事问:“还有别的事吗?”
罗纨之眼睛一跳,也不知道对方是真觉察到了什么还是天然戒心重。
她认真看着谢二郎道:“没了。”
大郎君费尽口舌对她说那么多,其深意莫不在告诉她,谢二郎不会留她很久,等兴头过了,她就从哪来的从哪去,捞不到一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