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纨之看傻了眼,她给忘了,谢三郎的伤在腰上。
她半晌才从嗓子眼憋出一声“啊?”,脚是分毫没有往回挪。
“南星还有别的事要做,反正你现在也无事。”
谢昀没看她,自己动手宽衣,不过两下,素白中单都朝她敞开,罗纨之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滑了过去。
谢三郎这皮囊也太好了,肤色玉曜,细腻如脂,流畅的锁骨线条连着两边结实的臂膀,前胸略鼓,往下延
展,腹部的肌肉被烛光照出明暗对比的沟壑。
罗纨之没有瞧过其他郎君的身体,但是如此精瘦却不干巴的身材不用人说也是赏心悦目。
至少她觉得很好看,没有不好的地方,甚至一时半会都收不回眼,认真而努力地欣赏。
谢昀披上了另一件干净的中单,手指轻勾住衣襟,掩住他的大好风光,抬眼递来一个不明含义的眼神,似笑非笑问她:“你直勾勾地在看什么?”
罗纨之耳尖猝然发烫,眨了好几l下眼,为了掩饰自己的出神,慌不择路地朝他走近。
哦,我、我来上药。⑸_[(”
就是说,他的伤口虽然在腰上,那也不必把衣服全除了,原来是洁疾发作,忍不住换掉脏衣。
罗纨之坐在矮榻旁的毯子上。
谢昀撩开上衫的衣摆,腰上的绷带被血染成暗红色,可见是伤口裂开出血已经好一会,血色才会暗沉,搞不好现在绷带和愈合的伤口正黏在一块。
进建康城前后发生了那么多事,她都没有顾得上去想这件事,谢三郎是为她受得伤。
长刀在他腰侧拉出一道这么长的伤口,很疼的吧?
罗纨之仰起脸,愧疚道:“现在撕开的话,伤口会再次裂开……”
其实这情况,他早该换药重新包扎了。
谢昀看了眼没当回事,“无妨。”
罗纨之只好去解他腰上的绷带。
也不知道谁给他打的,结头藏得真深,她愣是用手指在他劲瘦的腰上来回摸了两圈也没有找到。
谢昀的呼吸重重拂在她的后颈,好痒,她都忍不住要起鸡皮疙瘩了,稍稍往后躲了躲,老实巴交道:“我找不到。”
“找不到,你摸这么久?”谢昀语气古怪,指了位置。
这话说的……
罗纨之重新摸索几l下,才费劲抽出一条细长的结头,她道:“郎君既知道,也不早点告诉我。”
还不是由她摸了两圈。
谢昀没回答,拿过她扯出来的结头,自己把绷带绕开,剩下一块长条纱布果不其然地紧紧扒在他的腰上,纹丝不动。
罗纨之于心不忍,“看,和伤口黏上了。”
“撕开就是。”
“可是……”
“事情已经是这样的结果,除了忍痛迈过去,没有别的办法。”肉虽然长在谢昀自己身上,但他没有打算怜惜自个,伸手就要撕开纱布。
这话意味深长。
罗纨之正怔愣中,余光见他手动,下意识就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乱来,可接触到的地方居然是带有温度的皮肤,她定睛一看,原来是谢三郎没有带手套,她赶紧又松开,“三郎,我不是有意的。”
谢三郎有洁疾,不喜欢被人触碰到皮肤,该不会生她的气吧?
谢昀只是怔忡片刻。
罗纨之松得很快,没有半点让他不舒服。
罗纨之看他并无反应,又转回眼前的正事,嘀咕了句,
“坐着不行,待会一将纱布撕开,血流下来,药粉却撒不上去,您躺下。”
“你说什么?”谢昀眉梢一动。
罗纨之理所应当道:“郎君还是躺下方便上药。”
她起身,手搭在谢三郎肩上。
隔着衣服她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示意他顺着她力的方向往侧边躺下,只是谢三郎并不配合。
掌心下贴着的肌肉似是擂足劲在跟她对抗,无声却有力。
就是不肯顺从她的意思。
罗纨之吭哧吭哧白费功夫,实没忍住,略提了嗓音:“三郎你还换不换药啦!”
又不是小孩子怕疼,怎的还如此不配合?
娇柔的嗓音钻入耳,谢昀本想说些什么,但一看女郎拧着秀眉一本正经,不像是在跟他撒娇,遂移开目光道:“我换药都是坐着。”
“那药粉定然没能好好覆盖伤口,所以郎君伤口才容易裂开。”
坐着直挺挺的,那药不得都往腿上掉了,能盖到伤口上的还剩多少?
罗纨之眉微颦,“郎君为我受了伤,所以陛下罚我来,郎君不好好养伤,是打算让我在这里呆一辈子吗?”
气话说得太顺口,说完她对上谢三郎若有所思的眼,就觉得自己的话未免太不吉利了,她是万万不想当一辈子奴婢。
“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昀轻轻按了按伤口,瞟她道:“我还什么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