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走动。
罗纨之带着做好的香囊到前头,送给二哥和四哥。
罗常孝拿到就往腰上挂,“我还以为九妹妹今年忘了我们的份,还等着顶着满头包回去呢!”
罗纨之笑道:“怎么会,这里还有两个,劳二哥哥拿给庾七郎和十一郎吧。”
每年都是如此,她也不好突然改变。
“没问题。”罗常孝提起来检查。
“都是买的,不是我绣的。”
“你要是能绣这么好看,我就要对你刮目相看了。”罗常孝拍了拍她的脑袋。
罗纨之被说得有些脸红。
人无完人,她有几个短处也正常啊!
车队不知道要歇多久,罗纨之张目开始往四周找。
其实不用她多费劲,因为谢家马车早被女郎们围上了。
好在谢九郎带的部曲够多,那些高大冷脸的侍卫像墙一样捍卫着他们郎君的清白,才没让那些热情的女郎冲进去。
罗纨之咋舌欣赏了一下,看见苍怀的脸都扎扎实实被几个鼓鼓的香囊揍了,不由噗嗤一笑。
做谢九郎的护卫不容易。
罗纨之转过身,没有选在这个时候靠近。
路程又行过大半,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不少人家都开始指挥仆从坐下生火。
黑烟袅袅,腾空而起。
几名骑兵快速穿梭在车队里,嚷着要大家熄了火,一些不听劝的都被马蹄踢翻了锅。
“没有火怎么煮热食啊?”有人跟在后边不满地叫了起来。
骑兵回首,朗声道:“点了这么多炊烟,是想招来胡骑吗?”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这才听话地连忙叫家仆把火熄了。
“胡骑?胡人离这里很近吗?”
“太守莫不是要害我们?!”
“那几个是谢家的部曲,应该听他们的没错吧……”
罗家人也有不满,但好在还带了一些糕点可以饱腹。
罗唯珊撅起嘴:“这不许,哪不许!怎么一点也不好玩!”
罗家主瞪她:“叫你在家里思过你不肯,现在就开始叫苦了?”
“郎主也别说珊儿了,这事本就透着古怪,这个时节外面都乱的很,为什么非要大家伙去春祭。”冯大娘子留心左右没有太守的爪牙偷听,这才小声抱怨。
“戈阳他为大,日后我们要移籍少不了要由他首肯,拿捏着命脉,何愁我们不听话。”罗家主皱着眉,看了一圈,忽然发现罗纨之不见了。
“九娘去哪里了?”
罗唯珊没好气道:“没水了,打发她去取水了。”
罗纨之提着两只牛皮水囊在溪边装水。溪水湍急,映不清人影,可她却从旁边投映下来的那一抹苍蓝色看出几分熟悉。
她把水囊提起来,滴滴答答的水珠顺着牛皮囊掉进溪里,她甩了甩手里的水,又拿手背擦了擦额头,眼睛就从手下好奇望来,“九郎怎么在这?”
“打水也要你一个女郎来做?”谢昀打量她弄湿的手和袖子,还有裙角。
她那么聪明,知道如何让人喜欢,怎么还会在罗府过这样的日子。
谢昀想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心思,尝试过,才发现这女郎也很复杂。
就像是那块又软又甜的槐花糕,看似简单,想象不到里面有多少玄妙的工艺。
“我听话,好使唤,郎君有事要我做吗?”罗纨之笑吟吟。
苍怀忍不住侧目。
谁家的女郎被使唤还这样高兴自得,不该委屈难过吗?
“不是我有事,是苍怀说看见你来寻过我,是你有什么事?”谢昀温和地纠正她的话。
罗纨之瞥了眼苍怀。
她笑他的时候居然被瞧见了,这人眼睛是有多尖?
苍怀板起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罗纨之朝谢九郎露出笑脸:“我做了香囊,可以驱蚊虫,不过想必九郎已经收了不少香囊,大概是用不上了。”
她说着,声音都是惋惜。
谢昀已经领教过她几次以退为进的手段,此刻便淡然问:“东西呢?”
罗纨之弯了弯眼,把空着的左手出,“在袖袋里,郎君可否自己拿出来。”
谢昀看着她,没动。
罗纨之两眼无辜,又把湿漉漉的手掌摊在他眼下,柔柔道:“我怕弄湿了香囊。”
这世上有一种人天生命好没法比,但还有一种人靠着努力也能闯出新的天地。
罗纨之不怕苦,也不怕累,就怕身不由己。
她掀开车帘,外面的风夹着沙尘拂面而来。
没有尽头的车队人群里头,她看不到谢家的马车,也看不到什么有趣的风景,七娘叫着风吹乱了她的发型,让她放下车帘,罗纨之松开了手。
等到休息的地方,早已经坐累的女郎们纷纷戴上幕篱,兴致勃勃地下车走动。
罗纨之带着做好的香囊到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