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面生茂髯,身穿粗布短褐,是一位看上去仙龄颇高的修士。
玉蝉衣问:"敢问道友有何贵干?"
那修士看了她一眼,眯了眯眼道:“不认识我了?”
玉蝉衣又盯着他仔细看了两眼。
她在脑海里努力回想,最终和一张面孔对上了。
"是你!"玉蝉衣惊道。
是那个店铺老板,给她卖剑的人。
玉蝉衣的心噔地一下就提了起来。
"不错,还记得我。"尹海卫似乎很满意玉蝉衣的反应,但他那一丛茂髯之上的眼睛和眼角深深的纹路早就历遍风霜,看不出息怒,嗓音也偏磁沉平淡,尹海卫伸出手,语气不容置喙:“把剑给我。”
他那双手上遍布老茧和刀痕,是一双和主人一样,一看就知道历经沧桑的手。玉蝉衣脸色一变,下意识想将自己的剑往背后藏一藏,又想起自己既不是太微宗弟子,又没有给对方哪怕一个子的灵币。忽然就失却底气,犹豫中脸垮下来,不情不愿地将剑给了出去。
剑给出去那一刻,比割她的肉还痛。
又放到耳边,用手指敲击了两下,仔细听碰撞声。
尹海卫拿到那把黑中透红的剑,抬起来借着即将西下的日头最后那点光看了它一眼,做完这些,他拿着剑,走到院子里的桌旁坐下,目光一遍遍打量着这柄剑的剑身。把这柄剑卖给我?"
玉蝉衣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的剑,也坐过去,期期艾艾问:"道友,给你多少灵币,愿意她已经用惯了这柄剑。哪怕没用惯,只要是她用过的剑,玉蝉衣都会对它们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哪怕是之前师姐给她找来的桃枝不再被她当作剑用了,她也将它们放在同一个花瓶中,插得错落有致,漂漂亮亮地摆放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常常用灵力拂之,给它们滋养,绝对不可能丢掉其中任何一枝。
"多少灵币都不卖。"尹海卫重重哼了一声,他往院子里的树上剜了一记眼刀,"你那师兄真是个黑心烂肝的奸诈小人,用如此不入流的招数帮你骗走了我的剑。“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灵币,我可以想办法......."
玉蝉衣咬着唇,正想再说点什么再争取一下,那尹海卫又哼了一声:“说了多少灵币都不卖,就是不卖。这柄剑是你的,就是你的了,多少灵币都不卖了。嗯?多少灵币都不卖是这个意思?
玉蝉衣一愣,有些不理解。
"承剑门卖剑,价高者得,我卖剑,谁对剑好谁得。"尹海卫从自己的兜里摸出个一指高的小葫芦来,抬了抬眼,用一种看透一切的眼神看着玉蝉衣:“这柄剑,你对它倒是尽心。平时没少用火洗布擦拭、用灵力养护它吧?"
玉蝉衣:"这不是剑修该做的吗?”
"有些剑修,只想从剑中获得力量,倘若那柄剑无法带给他们期许中的暴力,就会被他们视为废铁,弃若敝履,何谈呵护?"她这话倒是让尹海卫对她愈发满意,浓髯底下露出笑来,被遮挡住看不出来,"不过,你这养剑的法子......偷师承剑门的?"玉蝉衣屏住呼吸,考虑了下回答这个问题对她是否有什么妨碍,才道:"你怎么知道?"烈酒洗剑,火洗布拭剑身,素来是只有承剑门会用的做法。原来如此。
"可这把剑是太微宗的剑,最好不要这样对它。"尹海卫开了葫芦,捏了法诀。一串联结在一起的清澈水珠自小葫芦中飞出,如同春日泉水撞石,击打到剑上,传来阵阵碎玉般的声响,清越动听。
“瀛洲玉甘泉洗剑,凤麟洲连金泥拭剑,这样养剑,才是太微宗的做法。"尹海卫不紧不慢地说道。
玉蝉衣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仿佛闻到一股玉甘泉水的清冽甜香。尹海卫又拿出一个黑盒子,拿出膏药状的东西,往剑身抹去。他专心致志,从头到尾,都没抬头看玉蝉衣一眼,眼里只有剑。一通保养下来,剑上低敛的华光似乎更耀眼了几分,玉蝉衣能感受到她的剑很高兴。停住了手头的活,开始交换眼神。
而一旁站在灵田中的两个太微宗弟子自打尹海卫踏进不尽宗那一刻,就屏住了呼吸,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一头雾水。
尹海卫在太微宗里,是极具威望的人物。
他虽然不算十分厉害的剑修,却是个很好的铸剑匠人,仙龄足有一千年,阅历深,在太微宗很有面子,但对他们这些年轻剑修很是看不过眼,总肃着一张脸,一向不大爱理人。今日和玉蝉衣聊着天的尹海卫,叫他们感到有些陌生。他们用传音石给李旭传了消息,汇报了这件事,冷不丁接触到尹海卫望向他们这边的眼神,连忙缩了缩脖子,继续埋头犁地干活去了。
尹海卫收回视线。
芦、黑色圆盒和剑一并交给玉蝉衣:"给。"
当着玉蝉衣的面,将瀛洲玉甘泉洗剑,凤麟洲连金泥拭剑的流程示范了一遍,他将葫这出乎玉蝉衣的意料:"都是给我的?"
"好好对待这把剑。"尹海卫道,"我今日来,便是来看看我这把剑是否得了个好归宿。说实话,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