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分别,时不时倒吸一口气,声音听上去像在忍痛。玉蝉衣心头又窝起火气,但又不好在他这半死不活的时候彻底发作,她道:"我其实特别特别好奇你的事情,你不会懂我对你有多好奇。"
她自七岁时听说微生溟的名字,陆闻枢很少在她面前提起别人,唯独微生溟。在他还不知道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认得他,好久好久了。
"但人人都有自己不想说起的事。"玉蝉衣道,"我大可以压制着自己的好奇,再好奇也不去窥探你的过去,对这些事提也不提,问也不问。""因为。"玉蝉衣道,"我关心你的心魔,是为了满足我的一己私欲。微生溟,我想让你重新拔剑出鞘,日后好与你比上一回。”
"算了却我自己一桩心愿。"
玉蝉衣心知今日的她尚且无法应对曾经做剑道第一的微生溟,但日后未必不能,她道:
玉蝉衣问:"要治好你的心魔,很难吗?"
微生溟道:“很难。”
让一个神魂俱灭的人死而复生,会有多难?"
见玉蝉衣看着他的眼睛固执倔强,似乎想要辩驳什么,微生溟道:“小师妹,你说,要风一吹就散了。
声线涩重而又苦楚,可又有一点隐约的期待压在里面,不多,像难以为继的火星子,玉蝉衣却瞬间血色全无,耳朵嗡嗡一声,想争执说一句难也不怕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她盯着微生溟那双瞳子微微发红的眼睛,若非微生溟眼神没有半点敌意,万般哀痛中似乎还含着一点微弱到像是再一眨眼就要消失的期待,几乎又要误以为他在试探她什么。也可能是在试探什么。
玉蝉衣手指微绷,他的目光看上去像要碎了一样,叫人不忍再让那万般哀伤再深上一寸。可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了,在她做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之前,不管是谁,除了她自己,谁都不能知道她曾经作为陆蝉玑活上过那么一次。她曾经交付给人全然的信任,给出去时有多毫无防备,被辜负就有多痛,钻心滋味远甚于被"荧惑"所伤,她不会再让自己受这种伤害了,所以,她不会再把绝对的信任给出去,不会再给任何人。
除了她自己,谁,都不能知道她曾经死而复生过的事情。是神魂未灭时才能做到。不然,一旦神魂俱灭,想死而复生,将是绝无可能之事玉蝉衣尽量使自己看上去镇定如常:“哪怕是祖州的养神芝,能医死人、药白骨,也得。"
她说得斩钉截铁、语气肯定,微生溟听得脸色愈发苦涩,眼底最后那一点点光亮也一寸寸湮灭下去。
他不再期待着什么了。
"心魔之因,究其根源,不在他人,只在于我,它是我的一场执迷与不悟,是我不肯看破,更不愿放下。它与我缠磨千年,已是不治之症。我死它死,我生它生,非死不得安宁。微生溟叹道,"问最后那两个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