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页浅笑:“莫不用说我没那么容易死,就算是死了,那不是还有弦南嘛。”
弦六嘟囔道:“他又不是嫡系子孙,是您姑母的儿子,严格讲来都算不得弦氏一门。”
弦页拿起扇柄敲了下弦六的脑瓜子:“他也姓弦,怎么算不得弦氏一脉?你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若是让弦南听到,该伤心了。”
弦六抓了抓被打的地方,力道不大,倒是痒痒的。敷衍道:“好的,公子,弦六谨记。”
弦六仍不死心,继续问道:“那公子,您要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弦页毫不犹豫的回答
“啊?您为什么这么爽快就决定去了?这路上谁都知道肯定是艰险重重,您还要去?”
弦页打开扇子一手环胸闭上眼睛,扇了扇,道:“不接这趟任务,我们不也照样是游山玩水,四处闲逛。现在还是世间出现变数之际,此行若是真能寻到法器,岂不是救了这世间万灵。这等丰功伟绩之事,有什么好犹豫的?”
弦六看了眼弦页,小心翼翼提醒道:“您不是说要找人吗?都找了十几年了,这就不找了?”
提到此,弦页悠悠睁开双眸,眸中千丝万缕的情绪涌动,并不言语,
片刻后,缓缓开口:“这天地之大,都寻了许久了。倒不如不那么急切,漫无目的的搜寻,说不定反倒碰到了。”
“那公子,你知道那女子的样貌吗?”弦六好奇
弦页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她多大了吗?”
弦页又摇了摇头
弦六有些着急,忙问道:“啊?不知道样貌长相,还不知道年纪,这怎么着?公子,在青霜院大家都不敢问及此事,现在咱们不在青霜院,你能不能告诉弦六,你为什么要这个女子啊?”
弦页看向那棵苍老茂密的梅树,沉思片刻,开口:“我自幼时便时常被一少女身影所干扰,不论梦中,还是冥想闭关,甚至平时修习走路吃饭,毫无预兆的便会从我脑中浮现。有时是她在我怀里笑的场景,有时她看着在哭,有时又是她离开的背影,但不论是哪种我都只能看到她模糊的轮廓和当下模糊的场景。唯一的线索,恐怕只有她留下的对我的感情了”
弦六呆呆听着:“这好神奇啊,但是少爷你刚开始不会怕吗”
弦页笑道:“哪里还有怕的感觉,每次都是浓厚的悲痛欲绝,说不上原有的心疼。”
“少爷,这少女一定是你上辈子的媳妇。这辈子提醒你去找她呢。哈哈哈”
弦页也苦笑:“大概是吧,始祖曾请沂老给我卜过一卦,确是我上世遗留下来的宿缘,也就成了今生的使命。”
弦六:“那公子,你只要找到她,今生不就圆满了吗?这是好事啊,为什么始祖明令不让弟子们在青霜院内谈及此事?”
弦页扭过脸去,看着溪水中的落叶:“因为那是劫,却不得不渡。”
此时,梅树的另一侧,一个身影正爬上枝杈间
癸乖在树下,熟练地将衣袖绑好,将鞋袜脱掉,借着功力轻轻一跃,趴在树枝上,伸手便开始摘梅子。
亭中弦页迅速察觉到了异常,若无其事的拿起茶盅喝下一口茶。放下后,随意地起身:“走,逛逛去。”
弦六也赶忙起身跟在身后,还顺手抱起桌上的糕点一起走。
癸乖一声不吭的认真摘着梅子,一俩颗的往篮子里送。嘴里还叼着一颗尝了尝。
正仔仔细细盯着一处稍远的梅子,一张脸自树下方映进眼帘。
吓得癸乖倒吸一口气,差点叫出声来,梅子抓紧在手中,另一手篮子却掉了下去。被弦页一手提住。
癸乖忙爬起身,向后靠向树干,一双白嫩的秀足也因动作从裙中露出。
弦页快速打开扇面,挡住弦六的视线,自己也将脸偏向一侧。
刚刚见到癸乖的第一眼,弦页便心口猛地收紧发疼,心神剧烈颤动,瞬间呆愣住;一股熟悉的感觉缓缓渗出。
癸乖靠着树干,将双足藏住,正想着该怎么办,该说些什么时,弦页这时先开了口。
“姑娘,在下青霜院弦页,此次来天元门做客,安置在此处。我们不是坏人,姑娘莫要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