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说完,刘辟以为听到梦话,下意识地问道:“大将军是说,今夜要宿在我军营中?”
曹昂笑道:“怎么,不欢迎啊!”
“欢迎,欢迎!”
刘辟赶紧回答,犹不相信,便说道:“只是军中环境太差,一众粗汉又不知礼,还请大将军见谅。”
“当年讨西羌,什么恶劣环境没见过,不经事。刘辟,我对你们的情况很好奇,今日咱们要抵足夜谈啊。”
这时许褚也回到曹昂身边,曹昂跟其说道:“仲康,此乃刘辟,今日全是误会,你切勿怪罪,往后你们还要一个马勺里搅饭吃。”
许褚对刘辟行了一礼,却没有说话。
曹昂又言道:“今日咱们宿在刘辟营中,仲康可敢陪我?”
“褚万死不辞。”
曹昂带着部下,前往刘辟的大营,这时随侍的刘晔立刻上前说道:“兄长,刘辟此人,毕竟是一盗匪,而且初降我军,心思难测,兄长此时前往其营中,着实不妥。万一刘辟心生歹意,则兄长安危有失,后果堪忧啊。”
“正是因为刘辟是个盗匪,才要如此。”
曹昂解释道:“刘辟是贼,我们是官,虽然降我,但本就对我们多不信任,再加上今天他们攻打许氏坞堡,刘辟以为得罪于我,怕是更加忧心忡忡。
你说刘辟回去会怎么想。
只怕担心得罪于我,直接逃了。
哪怕刘辟降了,也会心生疑虑,随时担心我会旧事重提,对其不利。
刘辩有这种想法,你说刘辟还能用吗?
所以我宿在其营中,便是安其心也。”
“可刘辟确实难以轻信。”
刘晔仍是觉得曹昂不妥。
“那你觉得这五百骑兵,还有许褚是做什么用的?”
曹昂轻叹道:“凡事不可尽信人,可也不能不信人。对于刘辟,我待之以诚,示之以恩,哪怕他将来反了,也非我负他,而是他负我。
我身有大义,万法不侵啊。”
曹昂很快带着护卫到了刘辟的大营。
刘辟的营寨布置的倒还稳妥,但士兵都是破衣褴褛,武器也是五花八门,一看便是一群乌合之众。
眼看曹昂入营,众人皆是“呼啦啦”地围了上来,上下打量起曹昂,如看西洋景一般。
刘辟见状,顿觉脸色难看,又怕曹昂发怒,赶紧呵斥众人。
曹昂却是一伸手将刘辟拦住。
“怕什么,看看又不会掉块肉。
诸位,你们是好奇曹昂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我告诉诸位,曹昂跟你们一样,也是常人,非有四目两口,不过比常人多点智谋。”
众人眼见曹昂如此平易近人,皆是兴奋。
刘辟将自己的大帐让给了曹昂,曹昂并未拒绝。
这个时候,客随主便,若是过分客气、推脱,反倒让人心生疑虑,还以为自己不信任他,徒生嫌隙。
虽然曹昂表现地很可亲,可是刘辟也清楚,曹昂乃是一代枭雄,所以侍奉起来,尽心尽力,不敢得罪。
到了傍晚,刘辟张罗起宴席,将军中所有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
不过仍是有些寒酸。
豫州匪患起了数年,到处都是贼匪,豫州各处郡县,甚至乡亭,为避贼匪,皆是屯兵自守,甚至修建坞堡,所以当贼匪也没那么好过了。
刘辟自己都觉得寒酸,赶忙请罪道:“大将军,军营之中,招待不周,还请不要怪罪。”
曹昂却是不以为意,大口地吃起饭食来。
“刘辟,我昔日行军打仗之时,所处环境比你们还要差,仍是怡然自乐,所以你不必多在意。”
曹昂说着,微皱起了眉头。
刘辟心中顿时一紧。
曹昂却是说道:“一个人的大名是一个很庄重的东西,我老是‘刘辟’、‘刘辟’的称呼你,着实是失礼,不知你可否有字。”
刘辟赶紧回道:“我出身贫贱,哪有资格取字。”
“那我为你取一个可否?”
刘辟听后大喜。
这年头普通人是没有资格取字的,今日曹昂给刘辟取字,对于刘辟乃至子孙来说,都是一件极其光荣的事情。
“辟,法也。夏有乱政而作《禹刑》,商有乱政而作《汤刑》,周有乱政而作《九刑》。三辟之兴,皆叔世也。
我便为你取字‘兴世’,兴世,兴盛之世,你觉得如何?”
刘辟听了,立刻伏在地上,向曹昂大拜。
曹昂上前将刘辟扶起。
刘辟眼眶红润地说道:“大将军,刘辟为盗这么多年,也见识过无数大人物,可是这些人不管身份高低,甚至表面上向我屈服,实际上也是看不起我。
唯有大将军,是把我们当人了。”
曹昂面色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兴世,我说你且听着,尔等今日归降于我,便是我之部属,我向你们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