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虽然没同意袁术的和谈请求,但也出人意料地没有继续前进。
倒不是别的原因,而是南线的定徐并未穿插到位,曹昂担心吓跑了袁术,只得暂时在钟离城停留,模糊对方的视线。
而在钟离之战之后没几日,寿春之战也结束了。
张辽在连续击败张烱、桥蕤二部之后,便下令全军围攻寿春城。
此时寿春守军分作两部,一部为袁胤、孙香守城,一部则为桥蕤守八公山大营。本来是孙香守八公山的,可是袁胤的指挥水平着实太差,只得以桥蕤替换,将孙香又调回城中。
桥蕤在肥口兵败,侥幸逃回城中。
袁胤眼见桥蕤将水师丧尽,心中大恼,便要治其罪。
桥蕤连忙喊冤,将责任推到已死的张烱身上,言“水师战力本就不如徐州军,若非张烱胡乱指挥,必不致此败。”
袁胤也清楚,桥蕤兵败,主要是张烱计策有失。
这时孙香也劝道:“肥口兵败,桥蕤非是主责,再说城中缺兵少将,留下桥蕤,使其戴罪立功,远比将其诛杀更好。”
袁胤遂饶了桥蕤,却是严令,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桥蕤捡了一条命,狼狈地接手了八公山大营。
寿春城和八公山大营,一左一右,互为犄角之势。两处兵马近两万人,又有坚城、高山面对徐州军,勉强可一战。
而徐州军主力并不比对方多,所以要同时攻击两处,并不容易。
众将多建议先攻打八公山大营,毕竟八公山山势连亘,防御面积巨大,攻山要比攻城更容易,可是周瑜却认为要先攻打寿春城。
周瑜虽然是曹昂的妹夫,可是年轻资历浅,在军中话语权并不重,众人对他的建议多有质疑之声。
面对众人的质疑,周瑜解释道:“若攻打八公山,城中守军未必会救;可若攻打寿春城,八公山守军则必救。”
众将听了,颇是不解。既然如此,更应该攻打八公山啊。
“攻其必救,我军攻打寿春城越凶险,则八公山守军越着急,到时候便不是我军与其战,而是八公山守军来找我决战了。”
张辽听后大喜,于是决定全力攻打寿春城。
寿春城并不容易攻打,袁胤、孙香集中主力于城墙之上,拼死抵抗。虽然徐州军主力架上云梯,不计生死的攻击,可是城头箭如雨下,有勉强登城之人,亦被城头上的乱枪戳死。
泰山军将领刘耐,身先士卒,手持一柄环首刀登上城墙,城头守军连忙用短矛来刺,而此人也是骁勇,竟然直接用口咬住矛,提刀乱砍。
可就在这时,数人围了上来,举矛乱刺,有三人长矛被他砍断,可仍有一矛刺中他的咽喉。
刘耐从城墙上摔下,立时殒命。
如此血战,很多徐州军士兵都被吓住,很多人眼看攻击不顺,甚至往后退缩。
张辽只得亲自督战,眼见有出战不利的,张辽直接抽出佩剑,砍向对方的帽子。
到了次日,张辽下令将所有帽子被砍过的士兵斩首。
众人皆惊,有部下劝道:“泰山军为徐校尉统帅,若是将其部下诛杀,只恐徐校尉再次发难。”
张辽却浑不以为意。
“泰山军作战不利,耻辱的是他徐商,我为军中主将,他只有听命之责,安敢动摇我军心,是以我剑不利吗?”
于是张辽不顾阻拦,将人全部诛杀。
徐商闻听此事,心中一凛。
曹湖担心徐商犯浑,赶紧劝道:“张辽为大将军亲自任命的主将,你若是再与其处处为敌,便是犯上之罪,大将军都保不住你?”
徐商不敢再顶撞张辽,而十多颗人头挂在阵前旗杆之上,众人立刻为之肃然,攻击的更加凶猛了。
张辽每日督战在前,甚至为了探清对方的布置,乘坐皮船,亲自在寿春城的护城河中进行侦查。
孙香在城头发现了张辽,虽然不识得对方身份,却猜测是员大将,于是命人用弩箭连续射击,阻截张辽。
城头的弩炮尽用短矛,粗如碗口,射到地上,带起一片尘土,张辽却是浑然不惧。
这时一根短矛射向张辽,急切之间,一员小卒猛地扑倒张辽,用身体给张辽挡下这一击,被射中大腿。
这小卒身长七尺七寸,面黄睛赤,容貌古怪,受伤昏厥,好一会才醒来。
此时箭头插在大腿骨内拔不出来,军医皆是束手无策,这小卒见状便说道:“请为我端一碗烈酒。”
有人端来一碗酒,这小卒便接过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既然箭头卡在骨头里,便砸烂骨头,再将箭头取出来。”
一众医士皆是大惊失色。
这小卒笑道:“诸位若是不砸,那我就只得自己砸了,只是我不通医理,再是伤了筋骨。”
一个金疮医赶紧找来一个小锤,凿开骨头,取出箭头。
这小卒大量失血,面色苍白,可面对众人,却不哼叫一声,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