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战来得快,去得也快!
第二日一大早,不到辰时,曹昂尚在城中吃着早饭,郭嘉便兴致昂扬地来到曹昂院里,亲自报捷。
“昨天夜里五更,我军追上了白马铜残部,与羊司马前后夹击,全歼白马铜残兵,醯落投降,白马铜自尽而死。”
曹昂听了,放下筷子。
白马铜和醯落所部被全歼,早在曹昂预料中,可是白马铜自尽,曹昂却是没有想到。
一代枭雄,可不会如此轻生。
“白马铜没有弃马步行,翻越群山逃走吗?”
郭嘉听了笑道:“不出明公所料啊,白马铜被羊司马包围之后,亦困兽犹斗,多次冲击我军阵线。后来我军追兵赶至,白马铜便下令弃马逃走。可是羊司马早有准备,于山上又设了埋伏。
白马铜逃到山上后,我军前后相进,将其包围。
白马铜进退不得,又突围不出,最后身边亲卫尽皆战死,此人身受重伤,唯恐受辱,遂自刎而死。”
曹昂听了,轻叹一声道:“也算个英雄,葬了吧!”
与曹昂来说,白马铜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礼葬的待遇,与其说是曹昂对他的尊重,不如说是怜悯。
除了白马铜,还有一个醯落。
此人跟着须卜骨都侯和匈奴老王二人一起造反,又劫掠了太原郡,导致生灵涂炭,杀他一百次都不亏。
可是醯落身份特殊,可以用来制衡于夫罗,若是杀了,往后这么好的棋子,就没再有了。
于是曹昂便令先留下醯落一命,稍后再作处置。虽说是押后处置,但不出意外,醯落是死不了的。
这就是出身高的好处,像白马铜那样的,连当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白马铜和醯落一死一俘的消息传来之后,接下来各处的捷报亦是频传。
丁原和黄忠二人,趁着白马铜追击去卑的机会,沿着昭余泽西岸秘密北上穿插,突袭大陵和平陶,将白马铜留在大陵的余部拦腰截断。
白马铜后军部队,大部本就按照白马铜的命令往南支援,留在大陵营寨的并不多。
因此大陵城和大陵营寨,立刻为二人所破。
而吕布的重骑在击破白马铜部后,也向北前进,在平陶城西南一带,遭遇到南匈奴的援兵主力,并直接将其冲垮。
至此这场激战,基本落幕,剩下的便是数万大军在昭余泽以西的平原上四处抓俘虏了。
上至黄忠、丁原这些战将,下至底下的小兵,从来没见过这般漫山遍野抓俘虏的场面,就像是在秋天的山中抓兔子一般。
至于俘虏,一串连着一串,让人望不到头。
战役后续的清理整整持续了三天。
这一仗,汉军共斩首七千,俘虏一万六,只有两千多南匈奴残兵,逃入西面的群山之中。这些人无衣无食,接下来是死是活,也很难说。
汉军整体不过两万多人,这一万六千人的俘虏,乌压压一片,排在原野之上,如苍蝇一般,密密麻麻,让人看得浑身刺挠。
曹昂发现,战争这件事情,对自己来说并不算一件太困难的事情,反而是每次大战后的处理,总会让他抓耳挠腮,格外地难受。
曹昂也不明白,按道理来说,自己打了这么多仗,早已经是我心如铁,坚不可摧了。
如何总被人说成妇人之仁。
郭嘉拿着战后统计来见曹昂,曹昂看了一眼,摆摆手便让他离开,烫手的山芋,让人难受啊。
“一万六千人的俘虏,若是落到霍去病的手里,应当是尽杀了!”
曹昂轻叹了一口气。
郭嘉看着曹昂,良久才说道:“明公,这些俘虏,没法留!”
对于这些俘虏,只有四个办法,一是自行收纳,但根本不现实。这么多胡人,不管是官府还是个人,俱吃不下,反而可能改变地方人口组成,成为祸乱之源。
其二,便是交给于夫罗这些人,这更不可能,曹昂不限制于夫罗的实力就是好的了,怎么可能助长其实力。这么多俘虏交给于夫罗,他立刻便能统一南匈奴。
其三,便是放了这些人,任其自生自灭,但不过是放虎归山,他们还是会落到那些南匈奴实力派的手中。
而最后一个办法,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对于大汉来说,最后一个办法,是最快捷有效的办法。不过曹昂若是将这些人尽数坑杀,肯定会引来一番骂名。
朝中那些文人士大夫可不会管你是什么情况下做的决定,也不会管你杀得乃是胡人,他们就会用他们对自己人的狠,对敌人泛滥的爱心,来打击每一个做实事的人。
上一次在凉州,若非夏育替曹昂挡了一击,然后曹昂立刻辞官,还不知道会引得多少骂名呢。
“怎么杀!”
郭嘉言道:“我是大军司马,我来替明公做这个决定!”
郭嘉这是要将骂名背到自己身上。
曹昂笑道:“你这小身板,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