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战的胜利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可大战之后的惨淡现状却让众人笑不出来。
不提城中守军惨重的死伤,单是百余骑兵精锐尽数伤亡殆尽,就让众人心情沉重,难以安心。
这不只是百余骑兵,而是对荆州军的重要制衡。现在没骑兵了,荆州军又可以无所顾忌地对汝阴城发动攻击了。
孙贲提起此事就上火,有些烦心地说道:“伯符,你怎么能将城中仅有的骑兵消耗殆尽,你知不知道,这是汝阴城保全的根本。”
此时的孙策,情绪也非常低落。
战死的百余骑兵,很多都是孙坚时期便跟随孙坚的护卫。
孙策眼睁睁地看着众人义无反顾地冲向荆州军,不避生死,哪怕他奋勇争先,拼命杀敌,可依旧无济于事,没法拯救他们,最终所有人死在他的面前。
这让孙策有不甘,有懊恼,更有愤懑与怨恨。
而此时孙贲向他提起这些,无异于用刀子在剜他的肉,让他再次想起当初的痛苦。
对于这些,孙贲并不了解,他只知道,因为孙策个人的头脑发热将汝阴城陷入了绝境之中。
“伯符,你今年二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孙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面对孙贲的指责,他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只是因为他沉浸于悲伤之中,尚未反应过来。
眼看孙贲不依不饶,孙策恼羞成怒。
“大兄,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过错,难道我想让他们死吗?若非汝阴城危在旦夕,眼看就要城破,我何必为了救你们,不得不向荆州军主力发起冲锋,逼他们回援。现在危急解了,敌军退了,出现的伤亡倒成了我的责任了。”
孙贲被骂的脸色铁青,不发一言。
而孙策也不想多言,直接一甩手,大步流星地离开。
“伯符!”
徐琨赶紧上前阻拦,却根本拦不住。
而孙贲看着孙策离去的身影,紧握双手,到底没有说话,可他颤抖的胳膊,能显示出他到底多么愤怒。
孙策回到房中,愤懑不过,抽出宝剑,将房中所有物品都砍得稀巴烂。
这时孙策的心腹徐逸低声说道:“郎君,今校尉对你颇为忌惮,多有防范打压之意。郎君越是有功,校尉打压的便越厉害。时至今日,郎君手中已无多少兵权,现在再留在汝阴城中,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了。”
孙策看向徐逸道:“此是何意?”
“与荆州军谈判。”
“如何谈?”
“用汝阴城换一条生路。我们为荆州军开门,而荆州军放我们离开。”
正常情况下其实是投降,但徐逸并不敢说。毕竟孙坚是死在荆州军手中的,若是让孙策投降,必然会激怒对方。
孙策听了,没有说话,思索良久,方才言道:“此策可行否?须知我军与荆州军乃是仇敌,互不信任。”
徐逸眼看孙策有些动心,立刻说道:“汝阴一战,荆州军是苦战不下,这个时候,我们若是能帮他们得胜,只要条件不是很苛刻,他们绝对会同意。”
“可是城若破了,大兄怎么办?”
徐逸没有说话,孙策顿时明白了对方的心思。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个时候,就顾不得其他人了。
孙策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而是说“让他想想”。
到了下午,孙策又招来徐逸。
“若派你去出使,可有把握?”
徐逸大喜,立刻领命道:“必不辱使命。”
孙策最终下定决心,跟荆州军谈判。虽然双方是寇仇,可毕竟活着才是当前最重要的。
徐逸趁着夜色,来到蔡瑁营中。
蔡瑁此时也心中愤懑,毕竟今日眼看着就要破城,最终却功亏一篑,功败垂成,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今日众人全凭着他给的赏赐和一腔血勇,可一而衰,再而竭,众人为这一战穷尽心力,失了这次机会,便再无破敌的可能。
听到有城中使节,蔡瑁顿时来了精神。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个时候来他营中的,目的都很明确,毕竟也不会有人来跟他唠嗑吧。
见到徐逸,蔡瑁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完全不将对方看在眼里。
徐逸施了一礼,便说明了来意。徐逸不算正儿八经的文人,自然也不擅长说客的话术。不过他倒是开门见山,没有遮掩。
听到徐逸之言,蔡瑁也有些愣神。
“你是说孙策想用汝阴城换一个突围的路?”
“正是。”
“简直是笑话,我重兵围城,破城只在朝夕,务求必其一功,为什么要放掉一支部队呢?”
徐逸早有应对,从容地说道:“蔡军师要的是汝阴城,而不是我主。要知道我军还能再守多日,而我军援兵马上就要到了。蔡军师有把握在我援兵赶到之前,攻下汝阴城吗?”
蔡瑁听了,满脸笑容。
蔡瑁之言,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