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千辛万苦来瞧你,你倒嫌我吵!没良心!没孝道!我再问你一句我不是你娘!”
说着扭头出去,西屏也忙跟着出去,叫红药和四巧将正屋的卧房收拾出来给顾儿安置。顾儿踅进那卧房里看了一回,屋子虽不及家中,倒还敞亮,想到西屏她娘先前住在这屋里,有种吊诡滋味,觉得虽然没见着她的面,却像在时光的缝隙和她重逢了似的。她笑着与西屏掉身出来,在外间坐下吃茶,"真可惜,我好容易来一趟,老太太偏还没回来。我们把你家这房子占了,要是老太太和冯老爷一时回来没地方住,可怎么办?"“放心吧,他们不会回来的。"西屏一时高兴得嘴快,自醒过来后,端着茶呷了口,"就是回来了,你就和我搬到姜家去住,姜家的房子倒比这里的好。"顾儿撇了撇嘴,笑得勉强,"自然了,姜家大富之家,吃穿用度肯定没得说。可是,我一想着他们待你不好,我就不大喜欢。"说着脸色凝重起来,"我听你姐夫说,姜家出了命案了?"
西屏便将这一阵姜家出的事告诉她听,她听后不住咂舌,"我看这姜家说不定是为富不仁遭了什么报应,我看呐,趁这回我来了,等姜老爷回来我就去和他说,叫你跟我搬回江都去住,我是你娘家人,你姐夫说不得也是本府老爷,想他也不会拂我这个面子。"正好听见玢儿把鱼买了回来,西屏忙转过话头,“大姐姐,你还没吃午饭吧?我正要煮鱼粥给狸奴吃,再烧几个小菜,咱们将就吃些,晚饭再治台好席面替你接风洗尘,你看好不好?"
顾儿一听时修要吃她煮的鱼粥,也跟到厨房里头帮忙,一时却不知从何做起。红药舀了些米给她淘洗,她将双手浸在水里,笑道:"你出去和四巧说话吧,这些日子也真是难为一个人陪着狸奴在泰兴。
"
打发红药出去后,又转谢西屏,“亏得还有你在这里帮着照管狸奴,不然我真是不放心。他长这么大,除了上京考试,还是头回离我这样长久。"
道自己和狸奴暗地里的事,恐怕恨她还恨不及。
"我是他姨妈,照顾是应当的嘛。"西屏转过脸朝她吐舌,却亏心得厉害,要是给她知"嗳,我问你件事。"顾儿挨过来道:"这里那位周大人家是不是有个女儿,叫周宁儿?中秋前我接到那周夫人的一封信,信上问候了我几句,还说起她家那位小姐,我看她的思,好像是想向我说亲。可我听你姐夫说,这位周大人其身不正,为官不严,品行不大好,不知他家女儿怎么样?我这回来,一是听说狸奴病了不放心来看看,二就是想来瞧瞧这位周家小姐。我是想,她爹是她爹,也不见得做爹的坏,做女儿的就一定不好,要是过得去,我也不计较那许多,狸奴到底年纪不小了,人家像他那么大的公子,都当爹了。"西屏眼珠子转了转,"你没听说周大人给吏部贬为县丞了么?"顾儿不以为意地点头,"知道,不过我也不论官职大小,也不看人家家底如何,只看姑娘如何。
"
西屏抿着唇,只好公正道来:"那位周小姐相貌是不错的,为人嚜,也是有礼的,倒不像她爹娘那般利欲熏心。狸奴病中她来瞧过两回,喏,你瞧,这两碗菜还是她早上提来的。那两碗肉炖得稀烂,搁了这样久,凝满了油花,顾儿一瞧便蹙起眉头,不知怎的,对周宁儿的好奇心骤减了两分,她就算妇人中顶粗心的了,竟还有女人比她更粗心,想着兀自摇摇头。
拜访,他们周家和我们姜家倒是常走动的。”
西屏窥着她笑一笑,“你要想见她,改日我约她母女二人过来,或是我同你一道去他家这里谈谈讲讲好不热闹,那屋里,时修在床上睡着,将西屏清冽的嗓音从好几个女人之中挑出来细细辩听,可惜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却惹得他愈发牵肠挂肚,好容易和西屏见了面,偏不得温存,心里不免添些怨气,睡不安稳,干脆起身穿好衣裳走到厨房里来。顾儿见了他,搽着手迎上去在他额上一摸,纳罕道:"咦,这会又不烫了,难道是见娘来了,病就好了?”
时修刚张开嘴,西屏便走来将一个刚出锅的馍馍塞进他嘴里,和顾儿笑起来,"自然了,他心里时时刻刻记挂着大姐姐,尤其是病的这一阵,总说想娘,你来了,自然就要好了顾儿高兴得拍时修的臂膀,"总算娘没白惦记你!"
时修兀自尴尬一阵,跟到灶前看西屏片鱼,见她挽着袖子,一双白嫩的手为他沾得满手腥味黏腻,满足得意之余,又想,他娘兀突突这一来,恐怕诸多不便,要是和她直说,他倒不怕打骂,只是西屏未必肯答应。
此刻她两姊妹间说说笑笑无所顾虑,却令他平添烦恼,于是沉吟半晌,忽问顾儿:“您几时回去?”
顾儿正在橱柜里翻勺子,听见这话,一下转过来,举着木勺在他头上猛敲一记,“我才来你就赶我走?!"
自从顾儿一来,这房子里添了许多温馨热闹,或许是在这温暖之下,转天时修就好了许多。顾儿放下心来,得空与西屏到姜家拜访了一回,可巧听说后日是袖蕊生日,想着周家母女大概是要来姜家赴席,便也答应了袖蕊之邀,到生日这日,备了贺礼也来姜家赴宴。席上见到那周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