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什么事情,江雪兰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姜吟总是说她自己能处理,让爸妈不要过于插手和担心。
这事,他们夫妻俩有关注,只是没有明面上问过姜吟而已。
他们其实对自家女儿还是比较放心,知道她一定会自己想办法,这孩子其实也是个倔脾气。
当初她决定要孤身一人闯娱乐圈,就带着一股野草的倔强劲。
跟他们说。
“我要自己努力,站在会被全世界看见的位置,我不想在别人那里留下,我不过是个小公主的话柄。”
若是带着家中的名头,她出道就能拿到不少顶尖资源,那圈子里某些人,还是要卖姜家一个面子的。
姜吟虽说还是被父母宠着,但在事业上吃的苦从来不吭声,一个人熬过好一些事情。
刚出道那会儿,被人安排去给前辈当苦力,她就算是被欺负到委屈落泪,被累到精神恍惚,受伤到手臂上伤痕累累。
也没有说过一句放弃,没有让家里出面帮过一次忙。
她会回家扑进妈妈的怀抱中,一边哭一边说:“可是妈妈,我觉得我自己可以做到。”
姜吟本是从小被家里人捧在手上怕摔了的掌上明珠,却在那时候说。
“人的一生,总要吃些苦,受些委屈。”
“一帆风顺的人生,好像也没有那么有趣了。”
她分明可以做温室里的小玫瑰,永远生长在被宠爱的环境中,也没有人会嫌弃她身上的刺。
可姜吟选择了自己打破这温床。
“妈妈,我不想做温室里的花了。”
江雪兰和姜先虽说心疼,但也只能尊重姜吟的决定,他们发现,她从某个时候开始,就在拼命想要证明自己。
她想告诉别人,她不再是以前那样的娇气包,她不要再被任何人看不起了。
姜吟看似云淡风轻,其实走的每一步都在努力,所以现在家里对她算是放心。
只是没想到,姜吟解决这件事的法子,竟然是跟顾时缊假扮情侣,其中的逻辑江雪兰也能理解。
话说回来些。
虽说此招快准狠,但要找别的法子,也不是找不到,顶多就是麻烦些。
姜吟以前是个怕麻烦的性子,现在却全然相反。
她会做这个选择…恐怕…
江雪兰想着,往姜吟那边看了一眼,母女俩的默契就是目光交叠,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姜吟被江雪兰看的第一眼,就匆匆别开了眼神,似是闪躲。
不想被人看得太透。
那是就算是妈妈,她也想要隐瞒下去的一种心情。
江雪兰只能再次看向顾时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了解了,你做事,我们没什么好担心的,就是要劳烦你费心了。”
“不麻烦。”顾时缊微微颔首,“以前我也常劳烦你们。”
他稍作停顿,将江雪兰曾经教他的话语又当作玩笑话说了一遍。
“礼尚往来。”
江雪兰刚笑了一声,姜吟倏然起身,说:“想起来上次在这边有东西没拿,我上楼一趟。”
这件事就由顾时缊交代吧,他想怎么说都行,只要她听不见,就不会被任何一句话扰乱心绪。
姜吟就这么上了楼。
人对空间是存在记忆的,推开就房间的门,就像推开了旧时光的门。
她关上门。
忽然眼眶一热,快要掉眼泪。
她像是回到了十七岁那年,想要拼命隐藏自己那酸涩又热烈的暗恋。
顾时缊从小孤独,顾父对他也不好了,江雪兰和姜先,是对他最好的人。
那时候姜吟就在想,他会因为她的爸爸妈妈对他好,而对自己好吗?
十七岁的姜吟因此沾沾自喜,却没想到这一点成了中伤七年后自己的一把刀。
今天的橙子,真的好酸。
酸到她现在都还觉得那酸楚苦涩的余味尚未散去。
姜吟好一会儿没有下楼,独自一人翻看曾经锁在抽屉里的日记本,记录着少女暗恋的字字句句。
决定不要再喜欢顾时缊的时候,她想烧掉它、扔掉它,最终却没能下得去手,只是锁在了老宅的抽屉中。
那时候她就应该知道的,只要没有被销毁,再牢固的锁,也总会在未来的某一刻被打开。
“不要再喜欢顾时缊”是她这一生撒过最大的谎,试图骗过全世界,也骗过自己。
可她尽力骗过自己七年,也会在面对他的时刻,被轻易瓦解。
姜吟很少有瞧不起自己的时候,她总是最骄傲的那一个,无论何时,她都不会放低自己高贵的姿态。
可是在喜欢顾时缊这件事上。
她无数次溃败,无数次低头,无数次瞧不起自己。
最后是江雪兰来敲门,姜吟才匆匆将日记本塞进包里,听见妈妈在外面低声说。
“时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