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闭眼应声,心脏被一双温暖厚实的手掌捧了起来。"不晚了,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谢星沉觉得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今天也就能到这个程度了,当是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
余下的问题庞杂错综,只能以后慢慢解决。
赵菁虽然意犹未尽,但也赞同,挂了电话,将谢星沉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没有删除而是拉黑,也是出于直觉吧,删除了就什么都没了,拉黑了再拉回来什么都还在。
谢星沉给她发了条语音。
谢仙仙:[葵葵,晚安,睡个好觉。]
少年的声线很干净,清清冽冽如山泉,尾音同样带着低沉倦懒,让人脸红心跳。赵菁反复听了好几遍,在床上打了个滚,才丢开手机将自己埋到被子里,虽然夜晚没人看见,还是想藏住自己熟透的脸。
不得不说,即使对他的情绪纠结矛盾反复,他依然是她最好的解药。赵菁这一晚睡得很好,可当天亮醒来,一切又与之前没什么不同。两人会不定时联系,但都是隔着网线的寥寥几句,不深入,也能理解,都不是手机不离身的人,都出过意外落下一大堆课程,都在高三关键期。飘在空中,要真正见到,面对面,心交心,才能脚踏实地,安安稳稳。又或者,两人都明白,隔着上千公里的距离,微弱电流递出的几句话,不过虚虚荡荡赵菁却很有些焦虑。
手机来看。
有时夜晚或者早上给谢星沉发的消息,没收到回复,在学校课间时,都会忍不住摸出赵菁将移动数据关了又开,明明是满格信号,又将聊天框往下刷了刷,还是没有消息,随手将手机丢进书包。
她从课桌前抬起头,高三了,窗外桂花开了,云却一会儿来一会儿去,天气阴晴不定,教室里气氛肃杀,出去倒水上厕所都轻手轻脚,聊天问题也轻言轻语,怕打扰学习和补觉的同学。
赵菁游离在这紧张之外,于北国的秋天里,想起南国的那个少年。别人高中三年,她两世加起来差不多四年,谢星沉却只有一年多,全靠底子好和熬夜补撑着。
谢星沉现在在干什么?坐教室里刷题,买了瓶水在走廊上放风,还是能趁着大课间跟段锐打一会儿篮......所以是太忙了没回她消息?
怎么回事,她现在也会患得患失。
赵菁自嘲呼了口气,眼中带出光亮。
这种感觉真奇妙,以前都是谢星沉追着她跑,任何事情都安排好,现在倒反过来,她也缠着谢星沉,怕他不如从前喜欢她。
忐忑不安,怕和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琢磨着对方的心思,都是她从前没有过也不屑于去做的,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同样心动的证明。
大抵人总要失去才懂得珍惜。
她现在才明白,从前她有多有恃无恐,他对她的偏向又有多明目张胆。还有后来新年夜,谢星沉表白失败,待她一如既往,毫不迟疑,毫无保留,又有多稀罕。
是啊,他多好,他一直都这么好。
除了现在。
赵菁怀疑谢星沉在钓她。
直到放学。
走去,才收到谢星沉的消息。
赵菁背着书包走出教学楼,在花坛底下看到等她一起走的祁北朝,两人一起往校门口超级简短,超级敷衍。
谢仙仙:[知道。]
上面是她早上给他发的消息。
好好吃饭:[我生日快到了。]
我生日快到了。
知道。
这狗东西打的什么鬼主意!
赵菁索性不回,将手机放进兜里,跟着祁北朝一起上了祁家的车。萧思南上初三,学校虽然在附近,但放学时间不同,也就早上上学一起走。祁北朝则高一,同样就读于雪城一中,两家关系近,赵菁放学便经常跟着祁北朝一起搭祁家的便车回去。
祁北朝与萧思南不同,萧思南闹腾,祁北朝静,有一种不露声色的聪明,在车上无意间问起:“菁菁姐在临城长大?
’"
赵菁转头看向祁北朝:“你对临城很熟?”
少年俊秀如北国的朝阳,温和又不灼人眼:"我外祖和两位姨妈在临城。"光你妈妈是著名的钢琴演奏家,其他两位姨妈也都是乐界大拿。"赵菁笑说:"好像有听思南提过,你外祖家是音乐世家,培养的三个女儿个个出众,不当语文老师,业余弹弹琵琶。”
"夸张了。"祁北朝谦卑,"一位姨妈学的小提琴,在临大当教授,另一位姨妈则在附中“哦?"赵菁其实一点不惊讶,“你是不是有个表哥姓段?”是啊,这个世界何其之小。
段锐真是神通广大。
今天周六,祁北朝要找萧思南玩,跟赵菁一起回了萧家。一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舒缓的钢琴声。
祁北朝笑:"思南那丫头又练琴呢。”
上也堆满了酒品餐点名录和请柬样式。
进门,几个助理正在客厅整理一架子的礼裙,地上购物袋礼盒成排,挺大阵仗,茶几祁夫人拿起宾客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