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七十四章
拐杖砸在肩膀的强烈痛感还在,但老爷子的那声“对不起”却让沈屹骁笑了。在夜浓懵怔的表情里,沈屹骁抬起头,迅速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对不起,宝贝。”
说完,沈屹骁双臂搂住她,低沉的声音从她微卷的发隙里传进她耳廓。“我爸不在了,爷爷那一声道歉,你就当是他替我爸说的,刚刚那句,是我的。"开始。
他抱得她很紧,声音厚重:“忘掉那个下午,忘掉那个晚上,也忘掉这五年,我们重新从他的话里,夜浓终于懂了「百依百顺」这四个字,背后的真实意图。也懂了他后来为什么又改变主意,让她反其道行之,压他爷爷一头。甚至不惜惹怒他爷爷,只为了让她听见那一声"对不起"。原来,他沈屹骁才是最会攻心的那一个。
不然,她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深知自己被他精准拿捏住,却又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气来。甚至还被他深沉的心思感动到。
眼泪像是蓄谋已久,又像始料不及,不断地从她眼角滑落下来,可是哭着哭着,她又突然笑了。
被眼泪汹涌覆盖的一双眼,有着亮晶的透彻。
“沈屹骁。”
觉得,这个世界上,怕是再也不会有谁的名字会比他的还要好听了。她特别喜欢他的名字,无论是从别人嘴里听见,还是五年前他的自我介绍,都让她所以她总是连名带姓地喊他。
「沈屹骁」
「沈屹骁」
「沈屹骁」
生气的时候、醉酒的时候,委屈的时候。
而他也都会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应她。
「我在」
「我在」
「我在」
可是这两个字,在她离开的这五年,无论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无论她是醉酒,还是委屈,还是想他,无论她喊上多少遍,都再也没听到过。回应她的除了她自己的抽泣,就只有静止的空气,静谧得可怕。很多东西,拥有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但是失去后才会发现它的宝贵。明明只是两个字,却好像贵重过所有。
贵重到,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拥有了。
“沈屹骁?”
她哽咽声明显,可其中却夹杂着笑意,矛盾得,揪着人的心脏。沈屹骁轻轻应了她一声:“我在。”
两个字,让她的眼泪彻底决了堤。
沈屹骁没有去看她的脸,也没有去擦她的眼泪,任她哭,任她笑。揉着哭音的音色里,有着春雨后的鲜甜,她说:“你知道月震吗?”“月震?”沈屹骁压着喉咙里的笑痕,尾音轻扬。
不知。
“嗯,据说遥远的月亮每年都会发生一千多次月震,月亮轻颤,地球上的人却浑然一次见你,我都会有这种感觉。
她微微侧头,把她细细的,丝线一般的声音送入他耳廓:“从我们再见那天起,每每一次,她都心如擂鼓,而他却浑然不知。
就看见你了。”
夜浓吸了吸鼻子,把泪痕蹭在他颈窝里,“你知道吗,我从香港回来的第一天晚上“第一天晚上?"沈屹骁眼底闪过浓浓意外:“在哪?”
“就在铂悦府门口的便利店,你当时在打电话,就只说了三个字:「我尽量」。”她眼底红着,眼睫湿着,眼睛却笑成了倒挂的弯月状。"我们明明那么久没见了,可我还是一下就听出是你的声音。”原来,她比他更早一步就先见到了他。
“那你当时怎么没有喊我?”
问完,沈屹骁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可笑了。
别说她不会喊他,当时的他,为了能看她一眼,又何尝不是躲在不见敢光的角落呢。沈屹骁侧过脸,在她白透的耳廓亲了亲,“那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酒吧?”
"不是,是祁孟的办公室。”
“祁孟办公室?"夜浓浅浅蹙眉:“怎么会?”
在她看来是不会,可所有的不可能都会因为人为而变得有可能。沈屹骁说:“当时你在楼下,我在楼上,后来你进了会议室,我就在电脑前。”那一次,包括之后的每一次。
每一次见她,都犹如月震,却又不似月震。
因为她就近在咫尺,可依旧浑然不知他胸腔里的轰鸣。夜浓从他怀里出来:“你说的是我第一次去雾色的时候?”沈屹骁笑着点头:“不怕告诉你,我是故意搬到你隔壁的,就是为了让咱俩抬头不见低头见。”
夜浓眉心一卷,一拳锤在他肩膀:“我就知道,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了咱俩能复合,花了多少心思了吗?”夜浓是知道了,但老爷子却听懵了。
“你这、你--
沈屹骁知道他想说什么,扭头:“被您一记拐杖打醒了。”老爷子怎么可能被他糊弄过去:“你少跟我贫嘴。"当他三岁小孩吗?这要不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怕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缠人时候的样子。
沈屹骁信手拈来:“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