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回来了。”微墨在江初砚身旁低语。
长乐宫刚用完晚膳,侍臣们在偏殿游戏,自己身为侧君理当去看看。
不过殿下今日回来的确实晚了些。
“殿下晚间去了云棠府。”
闻言江初砚一顿,微侧首。
微墨当即跪在地上“仆不敢胡言,是宫内传来的消息。”
江初砚甩袖加快了步子。
昭华殿前冬枝阻拦“殿下吩咐,暂不想任何人侍奉,侍君明日再来吧。”
“劳姑姑通传一声。”江初砚行了个礼。
冬枝便使了个颜色给夏荷,她便进去了,不一会出来“殿下方沐浴完,侍君请进。”
冬枝便让开了,由夏荷领他进去。
走过廊下,江初砚询问“殿下今日可有异样?”
“回侍君,殿下晚间回来时唇上有些红肿,其他处并无异样。”
江初砚手间不禁用力攥紧,指节咯吱细响。
殿外,春桃通传后出来,她压着声嘱咐“殿下瞧着有些失魂,尚未用晚膳。”
“吾方才做了肉羹汤,劳姑姑热一下再呈上来。”江初砚吩咐着推开门进去。
走过海棠屏风,就见着女子斜躺在软榻上,闭着眼休憩。
青灯明灭,芙蓉绣面,唇上绯红,微红肿,浴后色更鲜。
“殿下今日辛苦。”
李长乐缓缓睁眼,坐起身来,江初砚便上前拿了个软枕垫在她身后。
“本宫瞧你身子好些了。”李长乐扶上他的胳膊,江初砚托着她的手抚在脸上,顺势坐在床边。
“殿下费心了,微臣好的差不多了。”
李长乐揽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身上,靠在颈窝处。
夏衣单薄,江初砚身上温凉,似有似无的淡香和药香,侧头可见他锁骨隐约起伏着。
胸前忽然贴着柔软,江初砚当即一滞,放缓了呼吸,环着她的腰身。
“侍君,晚膳已热好。”春桃在门外托着食案。
“进来放着吧。”
听着吩咐,春桃将食案放在临近的桌上便退下。
“本宫还不想用膳。”李长乐埋在他怀里,环得更紧了些。
江初砚轻拍着,柔声道“皇后娘娘曾嘱咐微臣要照料好殿下的起居,殿下如此任性,微臣面皮薄,下次可不敢和殿下一同去凤鸾殿了。”
李长乐扑哧一笑,抬手抚上他的脖颈,喉结轻动“你竟也会拿母后压我了。”
“微臣不敢。”江初砚一手托着她,一手轻轻搅着羹汤,热气飘飘。
府内厨子不会做肉羹,想是江初砚做的,李长乐心下一软便直起身子“改明儿你还得陪我赴端午宴,这肉羹本宫用了便是。”
瞧她心情不错,江初砚便托着瓷碗,用调羹舀起,放嘴边轻吹,递去。
肉羹爽滑弹牙,不一会便喂她吃完一碗。
江初砚拿帕巾为她擦拭嘴角,绯红微肿“离端午还有些时日,府里可要做些准备。”
“此次云湖端午是杜家准备,你陪本宫去赴宴即可,余下想去的人就以本宫的名号临近定几间茶室。”李长乐支着手靠在软榻上。
“是,殿下想的周到,微臣替侍臣们谢过殿下。殿下早些歇息,微臣先行告退。”江初砚行礼收了身旁的食案离去。
李长乐看着窗外,荥阳的事便如此告一段,只是总觉得不对劲,太快,太顺利了些。虽说前世是小周王部下翻出此案,但也是过了盛夏入秋,难道是陆长风和元知微的缘故么?
“春桃,去叫长风来,本宫有话要问他。”
春桃便退下。
陆长风入室跪安,李长乐招手,他便起身滚入榻,挤在李长乐身侧。
扣着女子的腰腹轻蹭“殿下有何事要问?”
“荥阳一事可有何异样?”
怀中的人微顿抬首,黑眼晶亮“殿下说的是元姑娘在鬼市采买兵械一事么?微臣都打点好了,殿下无须担忧。”
被他这话堵得说不出,李长乐抚着他的头,像抚摸猫儿一般“本宫只是觉得太顺利了些。”
“那不就证明微臣处事效率高么?家父还嘱咐微臣要感激殿下相助收归工部。”
李长乐闻言莞尔,捏着他的脸“你这是来本宫这讨赏来了?”
“那得看殿下赏不赏微臣。”怀中的人扣着她的腰玩笑,像偷了腥的猫儿。
李长乐抬着他的下巴,落下一吻,温柔藏棉,吐蕊丁香。
漫漫长夜,月羞光。
抚的是白滑如苔,瓣瓣肤净凉。吟的是仙乐宫商,滴滴语生香。
天地合泰,销魂难言噫,那般云雨乡。
几日光景逢端午。
“殿下,侍君在外候着。”春桃正为她梳妆簪花,夏荷在殿外通传。
粉白的襦裙娇俏,墨纱红花的披帛成熟,腰间缀着五彩丝和粽子样的荷包“外头热,让他进来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