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艺拿笔的手一顿。
脑海里飞速闪过恶作剧般的一幕。
“没玩什么。”
她按动笔芯,低头在卷子上落下名字,像是故意回避沈欣茹的目光。
“那好吧。“沈欣茹嘟囔了一句。
容艺看了眼题目,尝试地读了几遍,没读懂。于是她指着第一题问沈欣茹:“茹茹,这题什么意思?”沈欣茹有些惊讶:“艺艺,你怎么了?”
容艺:?
沈欣茹:“你居然会问我题目?”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容艺问题目这在她的印象里还是头一遭。
“教我。”
沈欣茹用手指了指题目中的特殊角条件:“"30度角所对的直角边等于斜边的一半,选A。”
容艺一知半解地问:“为什么?”
“你画出来就知道了。”
容艺还真兢兢业业地画了个三角形。
“现在懂了吗?“沈欣茹问。
容艺点头:“会了。”
沈欣茹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撑着脑袋问:“艺艺,你转性了啊?”
容艺没说话,继续看下一题:“这个怎么写?”沈欣茹拿过题目看了眼,无奈摇头:“我也不会。”她数学也不好,常年在及格线徘徊,自己都还没学明白呢,哪里能教容艺。
没办法,容艺只能翻开白洁如新的数学教材,对照考点一点一点看起。
分班考放在一天考完,早上第一门是语文。考场的座次也有讲究,是根据上一次月考的排名来分的,名次越靠前,考场号就越前。
没任何意外地,容艺被分配在最后一个考场的最后一个座位。
好在有沈欣茹陪伴,作为好闺蜜,她在倒数第二个考场。最后两个考场被设在另一栋教学楼。
踏进考场前,沈欣茹还给了容艺一块巧克力加油打气。容艺接过,然后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她位置很好找,靠窗的最后一个就是。
坐定以后,她撕开那块巧克力塞进嘴里。
甜津津的,有点腻牙。
到点以后监考老师把答题纸和试题纸都先发下来。容艺在姓名一栏签上自己不太美观的字体。
都说字如其人,但她的狗爬字完全和她的美貌扯不上一丝联系。
考试铃很快打响。
最后一个考场的考生们松弛感很足,铃打响后,愣是没一个人动笔。
特别是容艺前座的那个男生,趴着睡觉还不够,还一直在打呼,呼噜声震天响。
监考老师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敲敲他的桌子。口腔里的巧克力还没化完,容艺不紧不慢地含着。一股暖融融的热意。
她抬起笔看了眼第一题。
一道字音字形题。
约莫看了有半分钟,她实在看不出来到底哪个有错。最后皱眉填了个“C"。
遇事不决就选c。
勉勉强强把几道选择题做完,底下全是大段大段的主观题。容艺叹了口气。
有点儿晕字。
左右也不过是去最差的班,而她现在已经在最差的班里了。想到这儿,她心情稍微缓和了些。高一高二欠下的知识点太多,现在每做一题都像是在补天。
她一点也写不出来,只能暂且搁下笔,手半支着脑袋,百无聊赖地往窗户外面看去。
窗户开着,外面湿漉漉地在下雨,天色有点暗。对面是另外一栋教学楼。
她漫无目的地看过去,突然,目光却骤缩了一下。正对过去的第一间教室的第一排窗户没关。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那个位置,身上穿着熟悉板正的黑白色系校服短袖。
是游赐。
眉心突突地跳。
她开始数考场号,手指刚点了一下,她就猛然顿住一一游赐……好像是上一次的年级第一?
她怎么不知道?
转念想到昨天晚上他们临别前,深暗雨夜,少年的眉眼被雨打湿,离去的背影分外决绝。
他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容艺皱了下眉。
心绪顿时纷杂起来。
她视力很好,没有近视,两幢楼之间隔的有点远,约莫有十五米,但只要想看,她还是能轻而易举地看见游赐。少年目光落在卷子上,迟迟没有动笔。
容艺看了眼教室前面的闹钟,这才刚刚过去半小时。心下疑惑道:半个小时就写好了?不可能吧?然后又仔细看了眼,这才瞥见他受伤的手。绷带已经拆了,似乎贴了新的创可贴,但明显边缘有血迹。大概看了十分钟左右,她发现少年一直没有动笔。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手还疼么?
想到这里,她突然又摇了下头,觉得自己考虑的未免太多。昨天晚上她明明已经问过他要不要换药的,是他自己不要的。
罢了,那就别管他。
容艺收回目光,重新拿起笔,在题目上圈了圈。可没过两秒钟,又开始控制不住地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