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老太太的心肠又硬了起来。
此女,颜色太盛,又是这般娇媚勾人的面貌,着实让她不喜。
接着,又听魏珩道:“她母亲曾救过我母亲一命,正是当年母亲怀着阿嫣之时。”
那已是十六年以前的事。
当年朝廷动荡,叛军突袭上京,魏家不得已将阖府女眷送往南边避乱。
然因有追兵,魏家主母与队伍意外走失,若非魏青兰所救,莫说是腹中孩子,便是她自个儿,亦会命丧黄泉。
堂上几人都晓得此事,一时默然。
魏珩又将祥云纹的半块玉递过去:“此乃信物。”
老太太拿在手中,见真是此物,便只得叹道:“果真如此。”
转手递给魏嫣,下一刻,便听孙女“哇”一声哭出——
这是想娘了。
老太太将孙女搂进怀里,好生哄了一番,又冲着顾窈道:“阿窈,好孩子。既无处可去,便留在魏家,我们护着你。”
这番话说得未必真心实意。
顾窈心里清楚。
但她只盼着要一个能容身的地儿,能保护她不受陈县那人骚扰的强大羽翼,所以纵然老太太并非真心,顾窈也感激她。
她又躬身道谢:“阿窈谢老太太。”
老太太又问:“陈县路远,你来上京吃了许多苦头罢?”
顾窈道:“陈县邻居何家父子来上京运镖,便将我带上一起,虽路途遥远,但好在没遇见什么危险。”
老太太欣慰点头。
又寒暄几句,老太太已然面露疲色。
今日原也闹腾了这样久了,已至午时,老太太不愿看见铁面阎王似的的大孙儿,也不愿看见整日挑事的儿媳妇,遂道:
“你们都各自回罢。”
魏珩却不应,只道:“须得为表妹安排个住处。”
老太太端茶盏的手一顿,方要说这等小事何足挂齿,眸光又划过面色不佳的儿媳妇,知她气性小,由她来做自然不妥。
她暗自沉思了会儿子,便听儿媳妇提议:“阿窈不如去沁河院住罢。”
老太太暗自叹气——
瞧瞧,就这般容不得前人,她总是要被阿珩刺上几句才肯消停。
若非她为魏家生了好几个孩儿,她是当真忍不得这儿媳妇。
果不其然,魏珩冷声:
“沁河院是什么地儿,大太太不知?我们魏府这般大,何至于要一个弱质女流住在最偏僻的地儿,让人去吃灰么?传扬出去,叫旁人知晓魏家是这般对待主母恩人之女的,莫不叫人笑话?”
大太太暗自咬牙。
自个儿如今才是魏家主母,他却一口一个主母恩人之女,真真可恨。
心中这般,却又不敢明面显露,毕竟如今魏家这一代,全靠着他。
她讪讪道:“我多言了。”
老太太及时道:“那便让阿窈去住岁芳园罢,那处离阿妘几个的院子都近,再给她配两个丫鬟,可好?”
魏珩这才道:“全听老太太的。”
方才魏珩怒斥大太太,顾窈简直要被吓傻了,哪见过小辈这般顶撞长辈的。
但见结果,便知他威名已久,恐怕没人敢惹他。
果真是自个儿有本事才行!她想。
老太太这回是真把所有人都赶走了,连魏嫣也不例外。
只叮嘱她为顾窈安排好一切,当做自家姐妹。
魏嫣无有不应。
一出老太太的松寿堂,魏珩便阔步离去。
顾窈想到方才老太太又将玉佩给他,想要找他要回来——
但又纠结,毕竟是人家的东西……虽说她已佩戴许多年了。
眼睁睁看着他走得极快,连声招呼也未打。
魏嫣则谨遵老太太的吩咐,一步未离。
因有母亲的救命恩人之女这层关系,魏嫣与顾窈很快熟络。
知她如今方满十五,自个儿还要大她一岁,魏嫣便称她“阿窈”。
问完一堆当年陈县之事,魏嫣才道:“今儿大哥的脸色吓人,可真是发了好大的火。”
顾窈眨眨眼。
她见魏珩说话语速正常,面对大太太之时亦是平心静气,不过寥寥几语便使对方笑不出来便是了。
见她不解,魏嫣解释:“大哥平素便冷,但今日大抵是心烦,连刺大太太两句,他从前都不爱搭理她的。”
说着说着,她便笑起来:“真是活该,她当真以为能拿捏我们。哼,连你也要对付,真是上不得台面。”
她这话说的,仿佛顾窈是什么不值得对付的人一般。
魏嫣自个儿也知说错话了,连忙吐吐舌头,挽住她的胳膊:
“我是说你远道而来,她这样实在失礼。阿窈勿怪。”
顾窈只抿唇笑笑。
魏嫣为她挑了两个丫鬟,一个唤作春桃,一个唤作夏莲,都是圆圆的脸弯弯的眼,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