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贝尔并不老,他三十多岁正值年富力强,然这几年经历了太多风雨,整个人显得苍老太多。
他蓄着胡须以显示老诚,并遮掩脸上的雀斑和痘印,乃至一些伤疤。
他目光深邃,双眼缺乏火热之感,似乎在顾虑很多,整个人显得非常忧愁。
明明并不老,乍一看去他都要五十岁了。
也许,因为父亲早在十年前就病故,自己继承爵位后为了家族利益操碎了心,前人没有给他铺平通顺的道路,且自己的封地时常有顶级贵族光顾,他要考虑很多,现在更要考虑未来,要思考、要做得太多,整个人才显得衰老。
也恰是他并不老,人生还有的选,否则此身就会继续在陶努斯山下沉沦下去,甚至使得整个家族实力极端缩水,乃至后人实力不济直至绝嗣。
很多大贵族觉得罗贝尔是个老家伙,倘若几年时间不能恢复一定实力,待人到四十怕是一切想法都太迟了,真就成了无药可救的老家伙。
归来的蓝狐一行急需一个痛快的休息,战士们需要大吃大喝一番再好好睡觉。
固然狐狸兄弟想和私自闯入的罗贝尔一家好好谈谈,自己精神不佳不得不择日,且作为本地之主自然要拿出好酒好肉款待一下这位落魄的大贵族。
后者也表示理解。
从特里尔劫掠的财富在拿骚村给本地人开了大眼!
所有的箱子被打开,里面满登登的银币震惊所有人。航行劳顿的战士们本打算连睡三天懒觉的,一想到很快就能分钱,大伙儿又都精神亢奋。
钱财被领主控制着,原则上在分配战利品前,有着管家身份的黑狐拥有全部金钱的所有权。小小年纪掌握一笔巨款,纵使他出身大商人家族,父亲从未给他管理如此巨款的机会,现在真的精神激动以至于有着手忙脚乱。
他只好请求兄长蓝狐的建议,索性端着油灯闯入其休息的房间。
喝了些葡萄酒的蓝狐已在呼呼大睡,听得动静,他扶着略晕的脑袋缓缓爬起来。
“是你啊。任何的事明天再说。”说罢,又轰然倒下闭上眼。
“哥。是关于分钱的事情。”黑狐继续道。
“分钱?咱们抢到的钱?怎么。”
“我就是”
“傻瓜。第一次拥有一笔巨款反而拿不定主意。”闭着眼的蓝狐明摆着有些敷衍。
黑狐不依不饶:“钱还有粮食太多了。我就是考虑,该给兄弟们发多少钱。少了不行,多了也不行。我我过于年轻,就怕不能震慑住他们。”
“所以还是得求我?也罢,真是为难了。所以说你应该瘦下来,多摆弄剑和弓,最好真的在战场杀几个敌人,这样那群家伙就真的服你。”
“可是,你却阻止了我。我应该在行动中杀几个敌人。”
蓝狐便又睁开眼,再度坐起身憨憨地笑出声:“以后有你的机会,现在我们有多少钱?是一千磅吗?”
“没有这么多,有九百多磅。粮食倒是很多。”
“就给兄弟们每人一磅银币,参与行动的所有人都有份,剩下的都是你的。至于粮食,谁也不给!哦,也不对。”黑狐想了想:“给教会五十磅银币,把抢到的圣物都放在咱们的修道院里。唔,再送给教会一千磅麦子。”
“啊?还要给那些家伙,他们根本没出力。我是说,康拉德那个老家伙不配。”
“他是不配。”蓝狐摇摇头,“但是,你想在这里过上好日子的确需要修道院的支持。你给他们钱粮,他们才能正常过日子。如果教会不听话,你就以钱粮中断为要挟,这样康拉德和他的继任者以后只能为你说好话,听从你的需要办事,为你做的任何事提供合法证明。”
“这岂不是收买?”
“就是收买。你最后得的钱的确不多,我想也完全够了。记住,明年开始大规模出售葡萄酒,咱们在拿骚就靠这个产业赚大钱。等我休息好了,明日我自会去安抚好兄弟们。”罢了,蓝狐又呼呼大睡。
几年来经历太多事情,连老古尔德也不得不佩服自家的老二比自己年轻时更富有传奇。
第二天,睡好的蓝狐大张旗鼓地在拿骚村举行大规模集会。悠远低沉的维京牛角号唤醒沉睡的村庄,秋日阳光下战士们纷纷走出河畔堡垒内的营房,集结于村外的平地。
随着人员越聚越多,大量好事的村民也来看热闹。
甚至也包括罗贝尔本人,带着妻子以及年幼的儿子“小罗贝尔”前来看看“野蛮人的集会”。
诺曼人的集会能有什么?一定是施行身份分赃大会。
就是因为知晓这群狠人的品行,当获悉他们掠夺焚烧了特里尔古城,罗贝尔没有丝毫的诧异,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他们野蛮且诡计多端,不意味着不能接触,恰恰相反这群野蛮人在某些方面是公平的。
罗贝尔身份高贵,他的妻子的身份更是重量级。图尔伯爵的女儿艾德来达小名艾尔,先是嫁给半独立状态的勃艮第公爵,之后因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