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又一次刺激着崔棠本就不堪重负的神经。他心底躁动难忍,所以在穆念白再一次低声问他在找什么时,他一边轻而易举地丢盔弃甲,一边抽噎着小声招认。“奴在,在找奴的卖身契。。。”
穆念白了然,心道果然如此。
她一边拿汗巾帮崔棠擦着身上,一边微微皱着眉,有些不满地问:“你找那个做什么,放在我身上,由我保管着,你难道放心吗?”崔棠急忙摇头:“不是这样,三小姐肯为奴保管,奴自然十分放心,只是,只是.
.."他低垂眼眸,难掩心底的惶恐不安,"只是奴害怕。"你弄丢了?"
穆念白面上越发不喜,反问道:“害怕?你害怕什么?害怕我保管不好,给见崔棠扭捏许久,始终不肯说实话,穆念白干脆将他翻了个面,强迫他腰背朝上,趴在自己膝头。穆念白缓缓摁着他的腰眼,一路向下使劲揉搓他臀腿间细腻柔软的皮肉,低声威胁:"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对我说谎。"崔棠挣扎一番却徒劳无功,见状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哭喊起来。“奴害怕...”
"害怕您的长辈暗中使坏,摆长辈的架子发卖奴,更害怕您以后厌弃奴,不喜欢奴了,把奴卖给别人...”
“奴宁愿一头撞死,也不要被您卖给别人!"
有温热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膝上,穆念白心中微微震动,揽着崔棠脊背让他倚着自己胸膛坐在自己腿上。崔棠窝在她的怀中,靠着穆念白温软的胸口,他心中惶恐,止不住的颤抖。
他悄悄勾住穆念白的手指,侧过头低声哀求:"三小姐,奴求您了,以后哪怕您不想要奴了,把奴丢掉就好,不要把奴卖给别人,好不好?"
他像只小狗一样用脑袋拱着穆念白的胸口,继续颤声乞求:“三小姐,求您了。”
穆念白看着他湿漉漉的泪眼,叹了口气,她先将崔棠打横抱起,平稳的搁在床榻上,温柔的为他掖好被角,然后走到一旁的斗柜旁,指尖一磕一叩,斗柜上面弹出一个暗格来。
崔棠挣扎着起身,看见穆念白已经翻出了一纸契约。想的不够周全,没想到你在害怕这些。"
崔棠怔怔地望着穆念白,穆念白直接将卖身契递给他,温声安慰他:“是我“当时将你从宝家班赎出来,我就没想过再把你卖出去,你若是不放心,就自己拿着卖身契。”
她看着崔棠用颤抖的指尖不停抚摸着那张卖身契,笑了笑,补充道:“你若是想,把它烧了也行,只当是我还你自由身了。”崔棠当即一喜,一双漂亮的眼睛中闪烁的星辰一样的明亮的光芒。他蠢蠢欲动,仿佛恨不得立刻去找烛火将这张纸烧成灰一样。可是他忍住了,他皱着眉思索了许久,选择将这张契约小心翼翼地叠好,珍而重之地揣进怀中放好。
穆念白挑眉,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崔棠仰起脸,眼中还含着碎钻一样的泪,他抿嘴,张开双臂,抱住穆念白,露齿而笑。
"奴知道三小姐好心,可您就容许奴不识好歹一次吧。”他趴在穆念白胸口,声音婉转又缠绵。
“奴就是想当三小姐的奴,奴只想做三小姐的奴。”"三小姐,可以吗?"
穆念白揉着他的后脑勺,无奈道:"你喜欢留着就留着,以后若是想烧了它,不必和我说,直接烧了就是了。"
崔棠这才笑着点头应允。
为着卖身契闹了大半夜,第二日崔棠又是睡到正午才腰酸背痛的爬起来,他下意识摸向身边,穆念白的被窝里早已经冰凉如水。他心中又有一些懊悔。
张管家说的没错,谁家好男子不是勤谨小心,侍奉妻主起身穿衣的?怎么偏他起不来?
穆念白,却等来了全副武装的秦可心和崔棣。
府中静悄悄的,嘉禾不在,张管家也不在,崔棠等了一个多时辰,没等来秦可心指挥着身强体壮的崔棣将自己带来的大包小包找地方放起来,向好奇不已的崔棠解释。
“昨夜传来的急讯。"
“沈王刘侍君难产,诞下一个不详晦气的死胎,父女具亡,慕容氏状告刘侍君生前与侍卫私通苟合,还为刘家传递军中机密,沈王震怒,严令申饬刘家。如今黑甲军已经围了刘家宅院,三小姐和宋好文早早就出门趁火打劫去了。"“她们怕一会城中乱起来伤到我们,让我准备这几天的口粮来这陪你。”崔棠还是懵懵的。
城中,会乱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