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便常飘着雪。
云爷爷已经故去五年了。
弦页如今已是三十的年岁,但发须苍白,面容憔悴,身型瘦弱枯柴。
喜树石菖蒲想尽了各种药方,研制了各种医法都无效用。
甚至喜树作为大夫竟惶急之下都想到了偏方,跑到城外找一个乡野郎中,将自己攒下的钱尽数花尽,最后,取药时才发现那人是个骗子,早卷着钱财不见了踪影。
问了那村里人,才知道那人是个游方的郎中,想必早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而医馆中本最像云爷爷的石菖蒲,同样痴迷于医术救人,医道救世。
如今却时常跪坐于云爷爷的灵牌下,低头沉思。
终一日,
弦页穿着同云爷爷款式相似的长袖衣袍,将阿姐的骨灰坛,林阴文的“浮生”埋进院中一棵老树旁,随后,扔下锄头无力的撑着柱子坐到后院台阶上。
笑着伸手接住飘扬的雪花,洁白的雪花落在他带着泥土的手掌中。
“ 好美的雪,你是不是也能看到呢?希望这一辈子,你能过的自由,去完成你自己想做的事吧。”
慢慢的,弦页的手缓缓落下
伴随着石菖蒲惊慌的叫喊声中,玄参的身躯静静趴倒在漫天飞扬的雪里,倒在了一片纯白之中。
幻境外,众人看着铜盆内的场景,无不流着泪哭泣。
忽念拿帕子擤了把鼻涕,抽噎到:“太悲了,太悲了,山客姐你怎么写这么惨苦的结局啊?我不行了,哭死我了。”
山客拿起帕子擦擦眼尾,缓缓道:“我本意是让玄参留住秦桑,经历了癸乖倆世不得,他必定是再不能放她离去,可怎料到,他竟是放了她,我倒也是糊涂了。”
今朝侧头趁人不注意,毫无痕迹的俩指抹泪,回过头,带着泛红的眼眶道:“那如今这局是不是废了?我们要另想办法留住他们了。”
郡冷眼眶红红倒是没哭出来,依旧端庄:“我看还未必全废,那沂台和楼谪不是入了局吗,他们如今已经有了孩子,若是愿意,醒来便会延续幻境中的角色,继续在东斋城生活。如此,他们倒也可以劝劝癸乖和弦页。”
众人听着,纷纷思量后认可点头
今朝:“可以一试,我们再找机会与癸乖坦诚详谈一回,看能否留住她们。”
山客:“往常只要男子执着不撒手,女子心软下来,一段情爱便会油然而生。既然弦页这边行不通,便只能从癸乖这边再试试了。”
一群人正说着话,中央的铜盆猛然被金光笼罩,很快缩小,泛着金光飞出门外。
众人齐刷刷站起身,跟着冲到门口,眼看着金光向癸乖四人的院落方向飞去。
今朝严肃着看向远处:“这是怎么回事?!”
山客也急道:“难不成,是弦页破了局,同时也破了灵宝的局吗!”
众人惊慌:“什么?!”
今朝:“这可怎么好!铜盆是东斋城因果幻像的根本,若是被他们拿走,那大家怎么办?我们快追过去!”
众人忙循着金光追过去。
另一处,二人悠悠转醒,相视一笑,红着眼紧紧抱住对方。
此时,门被打开,一束金光闪进屋内,飘到弦页癸乖面前,又定在弦页眼前漂浮。
弦页伸出手,金光幻作一把金锁,其上雕刻着独特的文字图案,缓缓落到弦页的掌心闪着光。
二人看着金锁,对视一眼,便了然。
癸乖:“这便是东斋城中藏匿的灵宝了,一切幻想皆由它所生。”
弦页:“太好了,沂老说尚需寻得三件灵宝,如此便已寻得一件问世,还剩俩样。”
癸乖听此,微是一怔,随即掩盖,附应道:“是了。”
随即癸乖便发现,沂台楼谪不在房中,
“他们俩人呢!”
弦页望过去,快速起身下床,皱着眉,看向手中的金锁
“难道……他们留在幻境中了吗?”
癸乖起身,弦页忙去牵着她的手扶起
癸乖道:“幻境?东斋城之所以让外人不敢靠近,皆是因进入城中的人便再也无法离开,若是幻境是此等目的,那想必他们此刻便已经在城中开始延续幻境中的生活。”
弦页:“没错,我们这就去找他们。”
俩人说罢便出了门
刚到院中,
便见一群红衣女子涌进来,为首的便是今朝山客等人。
今朝看到弦页手中闪着金光的金锁,一下子便认出来那是灵宝的原形。
此刻也不客气了,况且一直以来她们对弦页都有所防备,眼下也不再伪装,正色道:“弦页,将我东斋城灵宝还来!”
语毕,便幻化出一把长柄弯月刀,玄黑金纹,一看便知是件难得一见的法器,其重量可想而知非常人可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