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借助时光自愈。不过,这块遗憾终究在他身上留下了疤痕,哪怕被时间的洪流冲得越来越淡,想来也无法彻底消除。因而,这份遗憾的弥补之法就落在了徐莹身上,那他还是会看徐莹顺眼。
只是,他眼下已经亲政,多的是大事要事要做,所以,他不至于为了女人沉迷。前头他那样坚持,是他无法忍受他在意的东西被旁人轻而易举拿走罢了。可是,虽不沉迷,他终究是肉身凡胎,有七情六欲。
太皇太后按着那本《叶净能话》,十分不悦地冲着帘外那道丽影说:“退下!”
徐莹慌神而出。
七月的天尚有暑气,快到正午时,日头烤得地面发烫。
媛媛从弘德殿正殿而出,就看见喻柬之和千牛卫的兵守在外头。
她已经习惯了他在傅祯身边,喻柬之却在傅祯才刚进殿而媛媛便出来的事上窝了心。
他日日伴君,便是再不知内里详情也已了解了原委。他曾经心仪的娘子虽身居高位,日子过得却并不如意。
起初媛媛的确因傅祯的态度失落过,春夏之际,她整个人像晚秋里泛了黄的叶子,在空中打几个旋,又重重摔在地上。
她不得不逼着自己去适应。虽已有所缓解,但依然不能任性而不去用力维护这已经破了口子的夫妻关系,她终究是皇后,为了她自己在宫里日子过得舒心,为了顾家的人不担心她,她还得事事尽心尽力。
傅祯并不理解她这份苦心,只专注于在当政时的第一件得意事。
“阿婆别气,孙儿今日来,是要和您说一件喜事。”
太皇太后睨他一眼,却没像往常那样期待自家的孩子有多么优秀而追问。
傅祯的好心情到底是没被媛媛败尽,这会又急等着听好话认可自己,便把文融送到御案前的奏疏拿给太皇太后过目。
老人家的手依然压着那本《叶净能话》,傅祯就笑着打开奏疏,从右至左念了起来。
果然,念完之后,太皇太后的眉眼又舒展开来,嘴上没有吝啬夸赞:“皇帝慧眼识人,这是大卫之福。”
傅祯背靠于软枕上,头次觉着暑气不闷。
“皇帝?”
傅祯看向太皇太后。
“这么一来,朝廷就有钱了,万事也就容易多了。”
傅祯满意一笑。
“这是大喜事,皇后怎么就听不得?”太皇太后在意他和媛媛的关系,借着这事说,“皇帝为朝廷攒钱,我也听说皇后裁减了一些夏日所需的灯烛,又从妆品上省出一大笔钱来。这事皇帝可知情?”
“是。”他当时就觉着她这事做的不错。大概是媛媛没在眼前,否则他那张嘴里才不会说认可的话,指定会说出她有意克扣用度的欲加之罪。
“皇后是个细心人。灯烛就不提了,可女儿家年轻爱美,会在胭脂水粉上留心。皇帝既然有了钱,别说是胭脂水粉,就是绫罗绸缎或是金玉珠宝,该送给她的时候,也不能吝啬。皇帝现下也只有一后四妃,便是流水的东西赏给她们几个,也掏不空你的内帑。”
傅祯不懂这些,太皇太后提了,他便应了下来。
“皇帝让人去办吧,之后亲自给皇后送过去,把这件喜事也说给她知晓,便不算你在攒钱这事上输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