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声音毫无温色:“修车。”
周慎辞道:“我送你,明天再叫拖车。”
又是那种熟悉的命令式的语气,在一片茫茫之中十分刺耳。
楚言眼皮也没抬一下,只是自顾自地闷头查看引擎。
周慎辞没有催促她,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的侧脸。
她盘起的长发早已散乱,发丝贴在光洁的面颊上,水滴顺着滑落,滴滴答答的,仿佛另一场雨。
无人应那个邀请,沉默仿佛成了一种较量。
楚言将搭电线接在其正负极之上,然后回到车里,再次尝试点火。
这次,车如愿发动。
前灯亮起,周慎辞的深邃的轮廓在白光之下更显冷硬。
那双黑瞳像是被浸了墨,寂然而不见底。
楚言抬眸,视线与他交汇。
这是重逢以来,她第一次这样仔细地凝望着他的脸。
她企图在那八风不动的外表下寻找哪怕一星半点的愧怍,却连分厘的怜悯也没有。
楚言忍不住冷哼一声。
声音很淡,淡到溶在雨滴里就消失不见,她自己都好像没有听见。
发动机运行着,轰隆隆的,有点儿吵。
楚言来到车外,利索地将引擎盖放下。
“啪”
雨水溅了自己和周慎辞一身。
“请你让一让,挡着我路了。”
这是她上车前和周慎辞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还在气头上,连称谓都不愿意带,更没有注意到他的左肩已经被雨水打湿。
停车场内一前一后晃过两道灯光,又重归平静。
雨还在下,地面被冲刷得光亮,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