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打仗了。他大权在握,万人簇拥,定或许他已妻妾成群,佳人在怀,早已忘了她,甚至都不屑回忆起她的名姓了呢。她期望是这样,他放过了她,对她犹如对一只渺小的蝼蚁般厌嫌,微抬手指让她艰
难地爬过去。
可越这样想,那块肉在口中嚼着,她舌根愈发苦涩酸胀,连筷子都拿不稳。不知该如何,她自己都不知她是怎么了
就这样罢,她也累了,她就待在益阳,哪也不去。
祁明昀并未回京,暂时住进了当地一处宅子里。
月影婆娑,冷露宛如落雨般倾覆。
踱步,满脑子都是她的样貌,她的身影
自从白日见到她,他沉寂落寞两年的心从此开始有力地跳动,他对着一屋暗灯,来回他找了她两年,她竟离他近得不过几十里路,堪堪半日之程。是为了躲他,他知晓。
他以为她去了江南,而她竟隐姓埋名安置在北方。
她,仅此而已。
他知晓她一贯聪慧机灵,不肯服软,可他如今再无一丝怨怼,他只期盼,能多见见夫人简逢被他派去跟着兰关的暗刀打探归来,面色显外难抱激动生女子外,还见了公子。
“你说见到了谁?"祁明昀以为是听错了,复问。
暗卫拱手再答:“属下见到了公子,就与夫人住在一处
。"
在耳边滚了千万遍,他才醍醐灌顶,如梦初醒。
祁明昀眉心一跳,脑海翁鸣麻胀,心跳炽热激荡,蓦然快了几拍。良久,待那番话语这一瞬的清明宛如泉涌般冲刷着他的身心。
两年前,因弄丢了那个孩子,他沉溺在极度愧疚之中,日夜都不敢见她,他也怨过自己,恨过自己
可直到如今,他才发觉,他当年在她面前所表现的一切愧意与卑敛不过都是她算准的一环。
她一早放网,而他步步入套,亲手为她铺了一条路,让她畅通无阻地逃离。她查让他他利用是她走了,留他一人失魂落魄。他以手心轻覆双眼,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垂首望着满地摇曳的竹影,不辨神情,却觉喉间一哑,什么也说不出。脚步恍怔,他有那么几刻,竟还相信她死了。
她真是把他骗得好惨。
哑,之中夹杂的也不知是怨还是喜
他靠在冰冷窗沿,清晖与冷露逐一洒在他肩头,他不明意义地浅浅摇头,笑声低涩沉不成军,不值一提。
他若没有这副足以压制她的身躯与她不屑一顾的富贵权势,那在她面前,他几乎是溃若没有这次意外,
他或许要深埋在愧疚中一辈子。
他或许一辈子都找不到她。
他比不上她,他心悦诚服。
"主子,可要去见见夫人与公子?"
难眠。这两年间,派了一批又一批人将整个南齐翻来覆去地找。近身跟随的暗卫都是他身旁的得力之人,这些人知道主子思念夫人与公子,为此彻夜如今终于找到了人
可祁明昀却若有所思。
,主子定想与夫人见上一面。
是要见的,只不过,不能以我这副面貌去见她。
须臾后,那双黯淡的黑眸中似有何物渐渐复苏,又燃起往日的锐利明芒,他缓缓道:“见他如今既寻到了她,便不可能会轻易离开
可若是这般明晃晃地站在她跟前,她许是怨恨他入骨,定是万般不情愿见到他,她若又离他而去,他又该怎么办?
去何处找?找几年?这回还能找到吗?
他只要见到她,在她身旁,看她一切都好,这便够了。人,他也心甘情愿。
用不用这张脸都无所谓,从始至终都是他的错,是以,哪怕他只能成为她眼中的陌生“去继续盯着,有动向即刻来报我。”
她先是想方设法逃离他,再不惜用旁人的假牙牌躲过他的寻找。那她如今暴露了身份,应当知晓他早晚能找到她。
她会连夜走吗?离开益阳,去旁的地方躲他?
他怕再找不到她,只能时刻盯着她。
"是。"暗卫领了命出去。
"等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