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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场硬仗 (1 / 3)

当晚,月黑风高,卧室里的竹窗半敞着,香炉里熏着驱赶蚊虫的艾草叶,满室馨香。

李明昭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

她推开门,走到屋檐下,往一边看了一眼,发现有些微光,似乎阿娘也没睡。

只犹豫了片刻,李明昭就走了过去,敲了敲周安秋的卧房门。

隔着门,她听到了阿娘的声音打了个哈欠,有些倦怠的问:

“谁呀?”

“阿娘,是我。”

听到李明昭的声音,周安秋声音带了些笑意,说:“进来吧。”

吱呀一声,她推开了眼前的木门。

进去后,李明昭随手把门关上,发现房间靠墙桌上摆着一个针线筐,桌角点着一盏菜油灯,里面加了一根灯芯草,火焰燃的有些弱。

很明显,在她来之前,阿娘正在做针线活。

李明昭有些心疼:“做针线活怎么能这样点灯,这太暗了,伤眼睛。”

说完这句话,李明昭朝里面走过去,熟门熟路的在木桌底下的纸盒里又找出两根灯心草,添进油灯里面去。

霎时间,灯火晃动,室内的暖光变得亮堂堂的。

看着这样明亮的光,李明昭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头问:“阿娘,要不要我给你搭把手,一起缝补?”

“你采药还有点手艺,就你那针线活,阿娘都不想说。”

周安秋开了一局玩笑,看着这样明亮的光,有些心疼菜油:“娘只是缝补一下旧衣服,很快就好,你不用帮忙,也用不着把灯点这么亮。快用剪子把灯草挑出来,免得费油。”

李明昭摇了摇头,一万个不同意:“若是阿娘现在不做阵线,那不点灯也行,可要继续做针线,那还是把灯点的亮一些才不伤眼睛。

何况省灯油能省几个钱,我以后自有办法,赚很多钱,让阿娘一辈子大富大贵,衣食无忧。”

“大富大贵,衣食无忧”这种词对贫民百姓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

周安秋只以为李明昭在吹牛,并不以为意:“你还是先把药材认全了再说吧,如今你爹不在,这个药铺,还要靠我们撑下去。青崖的医术没学到家,为娘的医术也不算高明,若是遇到什么疑难杂症,我们治不了,那就真是要自砸招牌了。”

说着话,周安秋唉声叹气的,真有些为自己和女儿的未来担忧。

李明昭前世没听过周安秋说这样丧气的话,一时间有些呆住了:“阿娘,你的医术很好啊,我记得咱们街坊四邻许多小孩儿生病,都是你给治好的。”

周安秋摇了摇头,说:“咱们周家祖传的医术,一般都是传男不传女,你外祖的医术高明,想法也开明些,教了我一些妇女疾病的诊治方法,又送我拜张道婆为师,这才能治好小儿病症。只是周家家传的医术,我学的并不多,你阿爹才是你外祖的闭门弟子。他人这样一走,为娘心里没底,总怕败坏了周家声誉。”

李明昭一怔:“您还是头一次对我说这些。”

周安秋目光苦涩:“以前你还小,何必与你说,只是以后,咱们怕是难以像以前那样平稳度日了。”

“有道是寡妇门前是非多,无事生非脏水多,怕就怕日后,会有些人说闲言碎语,来找茬挑事。恨只恨,咱们周家没有顶事的男丁,从前招赘你阿爹,你哥哥刚生下来那会儿,日子多么快活,后来你哥哥遭了匪夭折,如今你阿爹过世,阿娘的医术不精,老天爷不开眼,我的日子怎么就这么苦……”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李明昭打断了。

在李明昭的印象里,不管多少年过去,养母的笑容都是温柔阳光明媚的,她见不得她的眼泪。

李明昭也不喜欢听阿娘念叨那个已经死去的哥哥,无论她做了多少事,阿娘在夸赞的同时,总要提一句死去的人。

无论做什么都比不过他,这让李明昭有些莫名的委屈。

李明昭觉得眼眶酸涩,尤其,想到前一世后来发生在周安秋身上的那些糟糕的事,她更加难过,心如刀绞。

她看着养母,几乎像是对天发誓:“不会的。阿娘不必担忧,一切有我在。”

“没有男丁又如何,明昭不比那些男人差!阿娘,你信我。”

李明昭看着周安秋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保证,今生但凡有我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外人欺负阿娘。”

尽管周安秋并不相信女儿说的话,但是在她的安慰下,心里好受了许多。

李明昭在屋子里呆了好久,直到困倦的眼皮子打架,这才回去睡觉。

第二日清晨,李明昭背着竹篓,里面装着水和食物,外加一把木锄头、一把铁钩,塞了一个麻布袋和一捆绳子,朝着外面出发了。

周安秋看着李明昭这样出门,有些疑惑:“你这架势,是要去采多少药?拿五个汤饼足够你在山上呆一天了。怎么,中午不回来?”

“嗯,中午不回。”

李明昭头顶上带着一个大大的斗笠,点了点头,说:“上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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