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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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为了晚上做准备,她下午提前找机会去了洗手间,在格子间里,把里面的绒衣、打底衣裤、内衣都脱了下来,换上了防寒潜水衣。
这套防寒潜水衣是前拉链两件式的,上衣下摆有固定在裆部的扣搭,穿起来很方便,不戴潜水帽时领口在脖子以下,外面穿上防水冲锋衣再拉高拉链刚好可以挡得严严实实,不会被人看出端倪。
她怕冷又怕湿,里面穿上这套,哪怕进了水里也不会太难受。
快四点的时候,成遇又过来找她,她前一晚暂住在救援队队员休息的咖啡厅,这里很大,被书架分隔出了很多区域,除了长椅桌子,也有沙发座和水吧。
救援队的人休息时间不一,就统一把这里设为休息区。
救援队也有不少女队员,他找了舒馥,直接将人安排过来,表示只是一晚,不算破坏规矩。
舒馥留意到,成遇和她说话时语气比之前更温和,言辞间颇多照顾叮嘱。
她稍稍一想就明白过来,如果不是他们三个过来加入了同学的队伍,第六天上午那场大坝决堤,很有可能也会带走旬辉明的生命。
哪怕在别人眼里,这只是一场意外的巧合,但只要巧合导致的结果是好的,有的人自然会记在心上。
例如姚若云,例如卢政,又例如成遇。
马上就要排队登船了,他这个时间过来找她,表示可以临时调换,带她去他所在的那艘船。因为是最后一批避难者,有的船上位置并非全满。
舒馥谢过对方的好意,她表示照旧登船就行,不用特意调换,反正她只有一个人,去哪个避难所都可以。
成遇的确有心照顾她,但见她坚持,也没有勉强,反倒因为她的回答,侧头看了她几眼,随后问道:“你……还是一个人?”
舒馥点点头。
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是不是从哪里听说过什么,语气愈发温和,又开口叮嘱她几句,随后取出手机,和她交换了号码:“等会大撤离,我应该会很忙,你有什么事就直接打给我。”
“好的,谢谢。”舒馥知道他误会了些事,不过这个误会委实替她省去了很多解释的麻烦,于是没多说,再次朝他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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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离的船只大小不一,有双层的摆渡船,有水上观景的游艇,也有一些渔用船只,大部分吃水不算很深,两层一层的都有,但统一都带有顶棚。
不过这类顶棚有些没有四壁,行驶在大雨中基本挡不了多少风雨,好在大家这阵子雨衣都穿习惯了,想着再忍一忍就能撤离到地面没水的地方,倒也没什么抱怨。
大家先穿了救生衣,把背包背在身前,最外面则统一穿上雨衣。
雨衣宽大,真要是落水了能在水里快速脱卸掉,到了万不得已时,身前的背包也能舍弃掉,只要救生衣还在,至少不会被淹死。
只要别碰上冲击力巨大的洪流,活命概率还是很高的。
大家经由冲锋艇登上船只后,又忍不住想起了前天在撤离途中遭遇大坝决堤的那些人,再次感叹了一句运气不好。
是啊,在几乎人人都穿着救生衣或是带着救生圈的情况下,居然遭遇了最坏的情况……
因为是绥大最后一批走的,救援队的物资撤离工作也在同时进行,民众上船的排队速度很慢,拖拖拉拉到了六点多,舒馥才上船。
她登上的是一艘观景的游艇,不是那类私家小型游艇,而是双层的长方形景观区游艇。
一层是带座位的内舱,左右各有三排座位,上层是平整的观景台,原本没有顶棚,现在临时用防水的布蓬拉了一个顶和四壁,行进在大雨之中,依然会有雨水顺着各种缝隙朝里灌,聊胜于无。
救援队没有强行规定要把内舱的座位让给老幼者,但不少人都是一家子聚在一起,队伍里总归有年长或年幼者。
有人不爱争这些,有的人却会争,舒馥看到有好几个年纪大的避难者进了内舱后快速用包占了身旁几个座位,然后招呼自己的家人朋友赶紧坐过去。
有的人不想多事,走到近处见座位被占,就让到其他地方,也有人最看不惯这种行为,硬是在对方身旁的座位坐下。
占了几个座位的人恼怒出声,坐下的人却充耳不闻,救援队只说有空位就坐,又没说可以帮人占座,只要位子上没人,谁都能坐,谁管这个座位是谁的这种废话。
一方冷脸坐着不搭理,另一方恼怒斥责,很快把救援队的人引了过去,占座的人不占理,只能偃旗息鼓。
短短一个上船的过程,也能看出人生百态。
舒馥摇摇头,拉低雨衣帽檐,直接去了上层。
这艘船的速度不快,出发之后,很快被落在了最后面。
前方,是一同撤离的其他船只,因为城郊水道容易搁浅,所以没有并行,统一保持着一字型队伍。
周围很空旷,这附近原本应该是绿化空地,但如今都成了水面,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