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捏出三张十贯的交子,然后侧头去看沈春蕙的,“你多少张?”
“六张,比你多三张。”沈春蕙把交子从荷包里抽了出来,捏出一张给沈春宜:“给你一张。”再捏一张给沈二郎:“阿爹今日送我们来,接我们回,辛苦了,这是我和宜姐儿孝敬你和阿娘的。”
沈二郎满脸感动:“好,阿爹就收下了,等回去了,让你阿娘给你们买件好看的裙子穿。”
沈春蕙看了沈春宜老气的裙子一眼,道:“给宜姐儿买吧,我不用。”
沈二郎小心地把交子放进荷包,敷衍点头。
看看天时,快到赵如璋放堂时间了,沈春宜和沈春蕙上了马车,沈二郎轻车熟路地驾着马车往东林书院去。
他们走后不久,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从庄子正门驶出。鸣泉坐在车辕上,扭头隔着车帘子问:“郎君,可是有灵山的庄子?”
半晌,马车内传出谢端略显清冷的一声:“嗯。”
有灵山庄子
萧叔华看着廊下堆着的,一筐一筐的桃花,脑袋都大了,面沉如水地问:“大郎君吩咐你们摘的?他有没有说摘来做什么用?”
家丁低着头,恭敬地道:“回娘子,没有,大郎君只让我们有多少摘多少。”
萧叔华闻言深吸了两口气,再次问道:“那他说怎么处理?”
家丁道:“没说,只让我们等他吩咐。”
萧叔华感觉脑袋突突突的,袖子一甩,上了马车,吩咐道:“回府,不,去西郊的庄子。”
路上,两辆马车狭路相逢。
萧叔华掀起车帘问:“花涧的桃花都快被摘光了,你摘他来做什么?”
“找人酿桃花酒,桃花蜜。”谢端淡淡地道。
萧叔华狐疑,转念想起他爱吃,顿时觉得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转了话题道:“你今日去了品花宴?”
“嗯。”谢端惜字如金。
萧叔华不得不再次问:“菜味道如何,跟人可聊得来。”
她的重点在于最后一句,到了谢端的耳朵里,就只听得到菜好吃吗这一句了,他沉吟道:“很好。”
萧叔华心满意足,笑道:“快去吧,等桃花蜜做好了,给我两瓶尝尝。”
谢端知她误会了,也不解释,只说好。
人分三六九等,厨娘名声再盛,在她们这些人眼里,还是不入流,为了不惹上麻烦,他还是不要说桃花是送给沈二娘子的为好。
不一会儿,两辆马车相错而过,车上人各怀心思。
与此同时,沈春宜来到了东林书院外。
东林书院外有一条食街,据说原是一条村子,东林书院搬来后,有些人家开始做些吃食生意,渐渐地成了街道。
见街上有穿着东林书院的院服的书生走动,沈春宜便知赵如璋已经放堂了。
东林书院前有几十级阶梯,马车上不去,沈春宜让沈二郎停下马车,她和沈春蕙两人提着一罐糟鹅,两盒梅花糕走上去。
走上最后一级台阶,远远地,沈春宜就见赵如璋站在门口,和一男子说着些什么。
沈春蕙把糟鹅递给沈春宜,道:“赵如璋在哪儿等你,我就不过去,你去吧。”
她远远地看着,也算是见到两人了。
而且,她今日还见到谢端,待今晚上,就能见分晓。
沈春宜不知她所想,只以为她不想见到赵如璋,也不勉强她,接过糟鹅,说了声:“你在这等我,我先过去了,很快就好。”就朝赵如璋走去。
离赵如璋越近,沈春宜就越觉得他面前的那男子越眼熟,等快到他跟前时,那男子突然转过头来。
她看到了一张面熟的脸,思索片刻,才记起他是昨日才见过的林阅。
赵如璋也恰巧转过头来,见到沈春宜,脸上的笑容瞬间如烟花灿烂,一面迎上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一面道:“宜妹妹,你来啦。”说完,又向林阅介绍:“这是我未婚妻,也是朝哥儿的二妹妹。”
他扭过头来问沈春宜:“宜妹妹,林兄说你们昨日在书铺见过,你还记得他不。”
沈春宜轻轻点头:“记得,大哥说他还指着你给他和林大哥传书呢。”
“我知道的,林兄都跟我说了。”赵如璋傻傻地道。
说完,他朝沈春宜身后瞧了瞧,问:“蕙姐儿呢,你不是跟她一块来的嘛,怎么不见她,对了,她去品花宴取得好名次了没。”
“她在哪儿呢。”沈春宜扭头朝沈春蕙站的方向看了一眼,“蕙姐儿这次可厉害了,头名呢。”
赵如璋一脸殊有荣焉:“蕙姐儿做菜从小就厉害,今日可算是出头了。”
“品花宴能取得头名,厨艺实在了得,恭喜啊,不知宜妹妹可是也取得了好名次?”林阅的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
赵如璋方才早已把林阅忘到了九霄云外,听得他声音,才想起他还在身旁,忙解释道:“林兄有所不知,宜妹妹从小就不会做菜,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