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思考一番才悟出来,终究是自己大意了。
所以究竟什么算是哥德堡?
维纳恩湖是本地区的高地冰蚀湖,它是庞大的淡水区域,环湖皆是冰蚀丘陵,每年的积雪融水为湖泊提供源源不断的水资源,而湖水溢出至大海的通路倒是不多。
它要么注入东方的韦特恩湖,要么通过一条较宽阔的河流曲折地注入丹麦海峡的某个隐蔽之处。
这条河流并没有特别的名字,它非常干脆,约塔兰人直接称呼它是约塔河。
大量的约塔兰人住在这条河两畔,他们垦荒种麦子又饲养牛羊。河流整体是偏南北走向的,如此地理结构竟与遥远非洲的尼罗河相似。湖水向南流淌,若要南下只要随波逐流即可。若是北上更简单,在冰消雪融的春夏扬帆,南风即可推着船只北上。
这片河畔区域属于约塔兰地区的精华区,大量民众住在这里,他们整体构成起哥德堡的概念。
当地到底有多少人?
延雪平的向导从没有统计过,他们也不过是曾多次抵达那边做生意的商人,只能凭着直觉告知留里克,河畔地区的民众至少也是维辛格瑟岛那个巨大渔村的两倍。
两倍?根据一连串战斗抓获的战俘、找到的死尸,留里克对整个韦特恩湖的约塔兰人总人口有一万三千人规模这一较为精确的数据很是清楚了。
姑且就认为仅住在约塔河的民众有三万人。
所以若把事情想得最坏,他们能组织起多少军队?若是发生决战,罗斯王国军队是否会面对一万名当地战士呢?
杀戮?不!如果这三万说着诺斯语信仰奥丁的人们可以归顺罗斯王国,哪怕每年只要令其缴纳少量的贡品,对罗斯也是巨大的收益。而且这些人的存在,也是制衡传统瑞典势力发展的棋子。
若无必要,不可不分皂白攻击。
留里克便是这么想的,但他也觉得自己的这些想法出奇可笑。
一直极为庞大的舰队浩浩荡荡突然从庞大维纳恩湖钻出来,就是告诉当地人自己是带着爱与和平而来?谁信呢?
军事戒备不能丢,也不能任由部下不打招呼就登陆劫掠。
据带路者所言,约塔河畔并不存在统一首领,那是大大小小的强势氏族构成的部族联盟,沿着湖畔形成一连串的村落。
若真如此,征服所谓的哥德堡就变得极为容易。他们内部不统一就难以组成联军,分散的村落便于罗斯军队各个击破。
军队乱杀成为可能,只是这样做了换来大量尸体如何得人心。
话也说回来,若非展示一下武力,何以逼着他们臣服?
军队需要拿一两个村落开刀,那就从最先遇到的村落打开突破口吧!
于是当舰队持续南下,水流的异样变得清晰可见。战士们觉察到即便不再曲折地逆风航行,舰队也在缓慢南漂。唯一的解释正是前方出现了河道,想必那就是传说中的约塔河,以及依傍河流而形成的庞大哥德堡。
舰队也无出其右地遇到了湖泊上的渔船,大部分渔船在本能撤离,仍有三艘渔船在“飙车”的风帆驱逐舰追击下被拦截。
瑟瑟发抖的渔民被俘获,有渔民被直接运抵留里克的旗舰。
面对着衣着考究的罗斯军队,尤其是留里克这位衣着华丽华丽头戴黄金桂冠的高壮男人,衣衫破烂的渔民坐在甲板上,仰望留里克相当于仰望神。
“你们……是从湖中钻出来的……神?”
“神?”留里克吃了一惊,又窃喜:“算是吧。渔民!我将是你们的王!臣服我,将得到赏赐和保护。反对我,我的军队将进行杀戮。”
罢了,他示意部下,麻溜得便有卫兵塞来一包钱。
留里克十分大方,将这慢慢一磅银币扔在地上。只见这渔民收了钱包打开一看,尽是上好成色的银币,他看得浑身颤抖。
“这是赏你的,带着我们进入你的村落,去说服你的头目向我臣服,否则!”留里克猛地拔出自己佩剑,在剑声嗡嗡中威胁:“那就是死!”
“遵命!遵命……伟大的……酋长。您究竟……”
“蠢家伙。”留里克遗憾地摇摇头:“我乃罗斯国王留里克!记住本王的名号!留里克!我是一位国王!是你的国王。”
“是!国王……”
“那就站起来吧。”
罢了,留里克再大量这个清瘦的有些上年龄的渔民,再见他紧张坐着的妻子和孩子,又令部下:“给他一套备用的制服,给他的女人孩子一些麦饼。”
巨量银币、新衣服和美餐,他们不是湖神现世,渔民也不知道罗斯人意味着什么,但渔民是知道瑞典这一概念的。留里克的确是瑞典人的国王,如今之举就是征服整个哥德堡。
依傍河流的哥德堡从不是国家概念,这里的约塔兰的联盟也不紧密,甚至也互相争斗。各个村落并非抗拒一个更强大的势力作为统治者,除非这个势力是恶棍,比如杀来抓奴隶的丹麦海盗,那自是要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