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阿兰身上拍。
可阿兰猴似的蹦起来就跑。
孙君华拍了个空,把牙一咬,提裙追了上去。两个人就这么围着桌子你追我打,转起了圈儿。
魏如青坐在中间,被她俩转得头晕。
“你站住!”
“我就不!”
“别跑!”
“大不了你也扮鬼吓我啊!”
“谁跟你一样无聊!”
这可真有意思,二姑娘没把大姑娘掰正,倒是大姑娘把二姑娘掰歪了。
这场面,蒋夫人见了,怕不是要一口气背过去。人之天性本该如此,哪有人天生喜欢规矩,到底是刚及笄的姑娘,终究暴露了本性。
“表哥?“齐靖手一抖,上好的宣纸滴了一滴墨。“是,庆州桐县来的表哥。两个人挺聊得来,今儿还一起给君子兰分株,蹲在一起讲了许久花草经。”杨啸如是汇报。
文洲不着痕迹地给他一个“你别讲那么细"的眼神。这不是点火么,嫌大人脾气太好了?
先是冒出个佟向荣,再又冒出个表哥,这魏娘子身边的男人一个接一个,这不是刺激人么。
齐靖果然蹙了眉头,只是竟未如文洲想的那般大发雷霆。
他另换了张纸:“这么巧,时……有意思。”打魏如青去了凤栖寺,杨啸便被派去暗中跟着。齐大人的心思终于是半点也不藏着了一一前妻,他势在必得。心思明了了,气也就不堵了,听到突然冒出个表哥,居然也不砸茶碗了。
杨啸盯了好几眼桌上的茶碗,意外它竞然能活过今晚。“大人不做点什么吗?我看魏娘子虽然没什么心思,可那个表哥,看魏娘子的眼神好像不单纯。”齐靖轻笑了下,看起来竞不甚在意:“蒙尘明珠,有朝一日终于尘尽光生,自是耀人眼睛。”
吩咐杨啸,“你继续盯紧,本尊允许他眼神不单纯,绝不允许他举止不单纯。”
杨啸意外了:“大人不生气?”
齐靖满不在意地喝了口茶:“一个书生罢了,算什么东西。”
杨、文二人对视一眼,心头了然。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表哥而已,哪里配与大人比,不值得生气嘛。两人放稳了心,一道退出门去,愉快地切磋剑术去了。门一关。
“哗一一"齐靖一把抓起桌上的纸,“唰唰”两下撕了个粉碎。
上好的生宣碎得跟雪花似的,落得满地都是。魏如青,你可真是长本事了!
鸟儿飞落庭院,夏蝉滚下树枝,成熟的果子掉了地,昨儿刚抓的螃蟹爬出了盆儿……
阿兰好想把那果子捡起来尝尝酸甜,可她不能动。“你别晃了,再坚持一会儿。”
“我真的坚持不住了,要不算了,不画了吧。”阿兰绷着脖子坐在椅子上,手里的绢扇摇摇晃晃,表情也快绷不住了。
另一边,江宗平还在一丝不苟地描着画。纸上一幅仕女图已勾勒了形,还剩一些细节尚未落笔。孙君华偏着脑袋瞧了眼,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急什么,这么一会儿都坐不住。你看这寺里的和尚,哪个坐禅不是一坐半天,人家怎么不喊累。”
阿兰眉头皱成一团:“我就是坐不住嘛,你都说我比猴子还皮。”
在这寺里一住十来天,姐妹俩日渐敞开了心,日日都玩在一起。她们玩儿去,魏如青便常和表哥一起,不是聊天便是帮寺里打理花草,越发觉得投缘。
今儿一直下雨,无聊得紧,也忘了如何起的头,江宗平铺了纸为她画了一幅肖像。
孙君华觉得他画工不错,便逗阿兰也来画一幅,阿兰从来没有画过肖像,只晓得好看,哪晓得要坐这么久。趁着阿兰不能动,孙君华便在旁边把阿兰剥好的莲子一颗一颗全吃掉,狠狠报了莲子羹的仇。
急得阿兰威胁今天晚上还要扮鬼吓她。
“你别光顾着吃,你倒是把那乱爬的螃蟹捡回去啊!”“不要,这辈子被螃蟹夹一次就够了。”
“君华!”
过程一言难尽,好在成图十分亮眼。江宗平把阿兰的娇俏可爱,连同眉宇间那一丝不耐烦也都抓到纸上来了。“哇!好像我呀,不枉我屁股都坐扁了!"阿兰趴在画上看,开心得眼睛都快埋进去了,“君华,你也画一张吧!”孙君华:“喊,我去年刚找画师画过一幅,今儿就不费这神了。”
阿兰:“画嘛画嘛。”
魏如青拿扇子轻敲了下她的脑袋:“行了,难得我有个表哥,你想给累死不成。”
两个姑娘这才作罢,打打闹闹到一边儿玩儿水去了。“我来收拾吧。”
魏如青目送姐妹俩欢快跑远,回头,接过表哥手里的笔。
江宗平揉了揉手腕子,看着她认真地洗着笔,常年种花略显粗糙的手,在墨汁的衬托下也显得葱白好看。其实,本来也是好看的。
她洗完笔,又一丝不苟地收拾着滴落桌面的墨汁。江宗平的眼睛忽然有些挪不开。
她额头饱满,眉眼好看,又气质舒展,分明是颇有福气的长相。可这些年来,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