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了,那就离婚好了!”
院子里静了片刻。
陶筝的声音才响起来:“好啊,那就离婚好了。”
这句话后,院子里再没有了声音,日光映出两道影子,明明近在咫尺,却像是隔着天堑。
院子里的人走了。
窗外寂静无声。
原来,因为爱情而开始的婚姻,婚后生活也会是一地鸡毛。
“叮”
素烧结束了。
裴回像是突然回神,他看了一眼已经暗下去的手机,静静地坐了片刻,最后,放到一边,起身打开窑炉,拿出烧好的素坯。
*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
屋子里浮着淡淡的梅香。
温以宁出神地望着瓷瓶里的腊梅,是陈丽今天早上刚从花园里摘来的,上面的露水都还未干。
已经十分钟了,她的手机安静地躺在一旁,没有任何消息进来。
忽然,手机屏幕亮起,微信来了一条消息。
温以宁连忙点开,然后,她的眸子染上失望,慢慢垂下——
是班级群的消息,不是裴回的。
班主任发了一张期末考安排的通知,群里立刻一阵鬼哭狼嚎,温以宁将通知仔细地看了一遍,便退出了群聊,把手机放在一边——
今年的期末考时间和往年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然是安排在了一月中旬左右,也许是因为今年的除夕比去年来得早了一些,所以,考试时间也比去年提早了几天。
温以宁才放下手机,就看到面前放着的生日请柬。
温柏舟一直秉持着要不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态度,所以,尽管只是一次小小的生日宴会,他也郑重地请人制作了请柬。
请柬是红底金边的式样,典雅大方。上面印制的字体是沈维仲喜欢的张芝的章草。
请柬都已经送出去了,而她手里的这一份,是她要给裴回的,也是她亲手写的。
温以宁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她拿起请柬放进手袋里,起身走出房间。
楼下,陈丽在忙着和佣人布置别墅,一看到温以宁,就过来拉住她:“宁宁小姐,刚好您下来了,来看看这边摆放的花您喜欢哪种?”
温以宁站住没动,嗓音温软:“陈姨,您决定就好。”
陈丽这才注意到温以宁一身要出门的打扮:“您要出门?”
温以宁尚未说话,宋礼先站在了门外:“宁宁小姐,可以出发了。”
陈丽问:“晚饭回来吃吗?”
温以宁眉眼娇艳,唇边露出乖巧的笑:“回来。”
外面的雨停了,路面湿漉漉的,宋礼车开的比平时会慢一些,用了近四十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白日里的农村自建房很安静,墙上攀爬的蔷薇藤蔓枯黄,花叶都已经凋零,只剩下孤零零的蔓条,像落在白墙上的伤痕。
温以宁下车,宋礼则在车上等着。
铁门没有关,温以宁推开,声控灯立刻亮了起来。
温以宁踏上楼梯,发现楼梯不再凹凸不平,被重新修整平滑,扶手也不再锈迹斑斑,而是重新刷过了漆。
温以宁循着记忆一路走到裴回的房门前,抬手敲门,没有人应,也没有人开门。
裴回不在家。
温以宁失落地站在门外,过了好久,才转身离开。
走到楼下,温以宁和一个年事已高的老人家擦肩而过,刚踏下最后一级楼梯,一颗西红柿突然滚到了脚边。
身后传来窸窣声响,温以宁回身,只见老人家手里的塑料袋不知道怎么的破了,里面的蔬菜水果都滚落了出来,老人家把塑料袋的破口打了个结,艰难地蹲着身捡东西。
温以宁捡起脚步的西红柿,又沿着楼梯把其他的西红柿都给捡起来交给老人家。
老人家看了她一眼,说了声谢谢,然后把东西都放在塑料袋里,蹒跚着继续往上走。
温以宁望着她佝偻的背影,跟上去,她拎过老人家的塑料袋:“婆婆,我送您上去。”
白清秋看了她一眼,没拒绝。
温以宁一手拎着塑料袋,一手搀扶着白清秋的手臂,两个人慢慢地往上走。
白清秋侧头,只见少女眉眼娇艳,端庄大气又不失温婉,身上裹着的外套、围巾、甚至是头上戴的毛线帽,全都价值不菲,一看就是锦绣堆里养出来的。
白清秋若无其事地说道:“小姑娘,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
温以宁嗓音乖软:“我是来找人的。”
白清秋:“啊,难怪。”
温以宁陪着老人一步步慢慢走到三楼,穿过昏暗的长廊,在最里面靠左的房间门口停下。
温以宁眨了眨眼睛:“您住这里?”
白清秋:“是啊。”
温以宁看看眼前的这间房间,又看看对面裴回的房间。
白清秋看见她的表情,又想到她刚才说是来找人,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