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准备这几天好好看一看。
她之前翻了翻,了解了一下大概内容。还没有细看。
这会儿事情忙完了,吃过午饭就拿出来看。
但想到拿回来的劳保和二姐的话,于朵心头还是不免乱糟糟的,有些看不进去。
她这几天都和二姐一起开火吃饭,也发现了二姐如今花钱很是谨慎。
二姐弄了一块油布。就干净的小方巾,用油浸泡过再滴干。
每次炒菜的时候就用油布擦一擦锅底,就代替了放油。
也、也太省了吧!
于朵头一回看到的时候真的惊呆了。
当时她嫂子就在旁边笑,“朵啊,还没见识过这么抠门的人吧。我什么时候让你吃过这样的菜啊!你非跟着她混能有什么好?买五分钱的东西都要记账让你摊二分五。这个星期都没吃上一口肉吧。”
也是,没有稳定的进账,还是没有用钱的底气。
哪怕那天争吵的时候二姐说得再硬气,真轮到花钱的时候细节就把什么都暴露了。
这样一来,于朵还真有点怕回头钱闹不下来,自己还不上二姐的债务了。
这会儿也看不进去报纸,于朵想起高老师带话找自己。再看看今天天气不错便道:“二姐,我下午有事要出去一趟。”
这会儿还早,还不到下午一点。正好去一趟高老师家。
正常上下班的还没有放假。她是提前被发了大米、菜油回来的。
于凌点头,“行,你去吧。这大米和菜油我会记好账的。”
她们姐妹一应开销全部平摊。所以小妹拿回来的东西,她肯定会记好帐的。
还是有单位好啊,逢年过节的时候都有一份劳保可以领。
于朵把报纸合上,“这是我借回来的报纸。你要不要看看了解一下政策?兴许对你当前的困境有些用。”
《人民日报》肯定是有些指向性的。就是方向有点大,具体还需要自行琢磨。
“行,你放着,我等下看看。”
于凌应了一声,她现在确实得好好研究一下国家的大政方针。
国家让他们2000万知青回城,可是又没法提供他们足够的工作岗位。
她同钟言和一起回京城的知青联系,大家基本都没找到工作,目前都漂着呢。
如今真的连临时工都俏得很。
扫大街、扫厕所都不知道多少人抢着干。
没有一份稳当的收入,心头真的不踏实啊。
哪怕她能从哥嫂手里拿到500块,那20个月之后呢?
之后半天于凌就坐在家里看《人民日报》。
于朵则往高老师家走去。
高老师住在子弟校的教师宿舍楼那边。
三年前那次于朵也是从班主任周老师家出来,这才会经过高家看到她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的。
人都有恻隐之心,何况高老师头发都花白了。
而且于朵的妈妈如果还在,跟高老师也是差不多岁数。
高老师其实有儿子的。
但几年前师丈因为有海外关系被下放农场劳动改造。
他为了照顾父亲,一起被下放了。
师丈临走坚持和高老师离了婚,划清界限。
以高老师的身体跋涉千里去劳动改造,更撑不下去。
她是那场运动开始之后才调到厂子弟校教书的。
听说这也是师丈的安排。他认为机械厂的厂领导比较正直,在这里受到的冲击应该小一些。
但谁知道高老师不舍得烧毁他在国外留学时写回来的信,给藏了起来。
想丈夫、孩子的时候会拿出来看看。
信上有一首英文的十四行诗。
就是这首诗招灾惹祸了,当时被小将们抄家抄了出来。
于朵后来听高老师说起这事儿,忍不住在心头盘算了一下。
那得是三十多年前、解放以前写的信了。
高老师的丈夫、儿子都不在身边。于朵也是爸爸、妈妈都没有了。
她们这几年也算是抱|团取暖。
两边离得不远,于朵走过去叩门没人应。
高老师可能是没在家。她来之前也没打招呼的。
于朵便取出钥匙自己开门进去了,她有高家的钥匙。
黄师傅说师丈可能快回来了,高老师也要没事了。
但于朵刚在教师宿舍楼这边跟周老师打听了一下。说是有这个风声,但是还没兑现。
如今各地都有这样的风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轮到师丈。
周老师这样的知识分子,还是比较关心时事的。也比普通人对开会啊、政策啊这些更敏感一些。
他是这么说的,“开会不是说要对外开放么,那有海外关系应该就没啥了。回来也就是早晚的事。12月16号的联合公报说元旦我们跟漂亮国就正式建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