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道,“嫁与我这白丁为妻,委屈你了。”
段从南浅笑着摇头,看着林柏道:“能与你在一起,便是上山为匪,也是无妨。”
林柏唇角微僵,握住段从南的手,满脸深情:“只要我们夫妇一心,吃再多的苦也无妨。”
段从南垂眸,看着林柏的手,可只能想起他沾满鲜血的模样,她没由来地泛起恶心来。
段从南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嗯……”
*
日落之时,晋昭他们总算回到了锦州州府。
城外,段从开站在城墙下,心急如焚。
甫一见着晋昭、裴筵靠近下马,他便冲了过来:“南南呢?”
裴筵侧过身,向队伍后的马车扬了扬下巴。
段从开便小跑了过去。
“哎哟,大人,您可慢点,小心摔着……”段五眼疾手快地扶住差点栽倒的段从开。
可段从开顾不得那些了,他抬手掀起马车的布帘。
帘子被掀起的瞬间,段从南与段从开便对视上了,瞧着面色惨白、布衣荆钗的段从南,段从开顿时眼眶就红了。
“阿兄……”段从南嘴唇轻抿,对家人的思念盖过了她对做错事的恐惧,“我错了……”
段从开抓着布帘的手骨节泛白,顿时所有的责怪之情都荡然无存,他爬进马车,一掌拂开一边的林柏,弯下腰,双眼潮湿地望着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妹妹,许久,才颤着唇道:“瘦了……”
段从南惭愧地低下头。
段从开跪在车板上,轻轻抱住段从南,拍拍她的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段从南顿时泪如泉涌,搂住段从开的脖子,可不料扯到了伤口,顿时疼得面色都白了几分。
“嘶——”
段从开顿时紧张起来,握着段从南的肩,上下查看:“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有伤?”
段从南顿时心虚起来,回避段从开的视线。
“是我不好。”一旁的林柏插进话来,“都是我,没保护好南南……”
“这是怎么回事!”段从开回头,看向林柏,目光凌厉。
段从南见势不对,想拦着林柏:“没事,我这伤不重……”
可林柏根本不听段从南的,满眼都是沉痛:“昨日寨中出了乱子,慌乱中有人伤了她,是我不好,没能护住她,还险些教她丢了性命。”
段从开的眼神顿时阴狠起来:“何人伤的她?”
“够了!”段从南难得地吼出声来,“不要再说了!”
林柏一愣,记忆里,段从南一向都是那副温婉柔顺的大家闺秀,他从未见过段从南生气的模样,就连红个脸也不曾。
段从开连忙扶住了段从南,神色关切又带了些小心翼翼:“好了,好了,别生气,我不问了,别伤了身子……”
可林柏掩下眼底的阴沉,全然不顾段从南的意愿,他开口道:“是吴双。”
此言一出,段从开手下一顿。
段从南抬头看向林柏,眼里带了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怒意。
林柏看向段从南,满眼的深情与关切,道:“抱歉南南,我这都是为你好,我不能帮你隐瞒,万一他要再伤你怎么办?”
段从南忽地笑了,只觉得嘲讽,她嘴角微扯,笑时腹腔震动,牵得伤口撕裂。
段从开见到段从南腹部渗出的血渍,顿时神色大变:“来人!”
“你……你很好……”段从南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盯着林柏,眼角泛红,她摇着头,眼底满是荒凉,“我真得好好谢谢你……”
林柏察觉到段从南的不对来,可他只当她是闹了大小姐脾气,来日讲些甜言蜜语便能哄回来,他并没有将段从南的情绪放在眼底。
林柏衣冠端正,面上皆是无奈的笑,几分深情不达眼底,他宠溺道:“南南,莫要生气了。”
“行了。”段从开一记眼刀扫过去,“滚出去。”
林柏顿时面色一僵,瞬间闭了嘴,抬眼又撞上段从开的冷眼。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是。”林柏低下头,压下眼底的阴翳,弯下腰,撤出了马车。
……
队伍最前方,裴筵牵着马,瞧着林柏背赶出马车,紧接着军医被请了进去。
他挑了挑眉,偏头对吴双道:“你麻烦大了。”
吴双莫名,皱起眉:“什么麻烦?”
裴筵轻笑着看向他:“段家那傻丫头,是你捅的吧。”
“哼……”吴双脸色顿时冷下,“那不是她自己往我刀上扑?”
说到此处,吴双看向马车边的林柏,眼神不自觉狠戾起来。
远处,林柏回头,顿时对上了吴双的眼神。
刹那间,林柏汗毛倒竖,胆寒起来,他不动声色靠向车辙,躲开吴双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