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王萸蔓神色一变,再也揣不住那份伪装的平静。
她听闻他的死讯痛不欲生,大病一场,得知他死而复生,喜极而泣,然后身边出现了一个祝妃。这些她都可以接受,即便看到祝妃留了痕迹的嘴角,也能努力不去在意,因为帝王三宫六院,向来如此。可是,他为什么拒绝她?
王萸蔓既伤心又难堪,太后眉头直皱,连声安慰道:“傻孩子,咱们萸蔓这般好,哀家定叫他好好待你。”王萸蔓小脸发白:“表哥既然无意,姑母不必勉强……”太后看得一阵心疼,且头疼。
她一方面喜欢侄女,一方面也是想让后宫充盈起来,能尽快传出好消息。
焉闻玉觉得自己再留下不合适,正想寻个由头告退,太后一抬眼叫住了她。
“祝妃,据哀家所知,你们离宫之前竞未圆房?”封妃许久,皇帝去朝悦宫留宿过,竟然没有圆房?那她的乖孙是能从石头里蹦出来么!
焉闻玉吓了一跳,太后如何知晓她房中事?太后哼笑一声:“夜里不曾叫水,被褥干干净净,皆都记录在册,还指望瞒着哀家?”
“臣妾不敢!"焉闻玉连忙摇头,遇事不对先认错:“臣妾知错……
“你既知错,就该懂得要怎么做。“太后扬起眉梢。焉闻玉迟疑,其实她不太懂,“太后的意思是……太后斜睨她一眼,道:“先前就与你说过,要给后宫广纳秀女。”
焉闻玉一点头,她记得此事,她没有意见。太后简直恨她愚钝!“你若贤惠,就该多为陛下着想,劝他纳了萸蔓,二人一起侍奉,不叫他为后宫操心半点。”
“这……“焉闻玉张了张嘴,看向王萸蔓道:“陛下向来有主见,臣妾在跟前说不上话的。”
未免太高看她了,她何德何能劝得动魏鄞修。纳妃一事,她就不想掺和,太后想塞谁她无法阻止,皇帝拒绝谁也不是她说了算。
王萸蔓抹了抹眼角,道:“祝妃这是不想让萸蔓进宫?表哥不喜萸蔓,根本不成威…
“王姑娘何出此言,"焉闻玉连忙摇手,朝太后解释:“太后也知臣妾出身低微,不通礼数,陛下金尊玉贵,臣妾生怕伺候不好他,若有人分忧,臣妾岂会往外推。”这话不全然是谎言,焉闻玉没学过更衣梳洗,给魏鄞修整理时笨手笨脚,又缺乏眼色。
起初她很怕他怪罪,后来发现他不会揪着这些细末小小事不放,才慢慢放松下来。
“罢了,“太后轻拍王萸蔓的手背,道:“陛下刚回宫,确实是哀家操之过急了。”
“姑母,是萸蔓痴心妄想…”王萸蔓瞧着还伤心得很。太后连声安慰,挽着她返回景明宫。
焉闻玉等她们都走干净了,才回到自己的朝悦宫。坐了几个时辰的马车,还要遭受太后一番问话,颇为疲累。
染菊去小厨房端来一碗梅花面片,浇了香浓鸡汤,她道:“这么晚了怕积食,娘娘稍微用小半碗吧。”焉闻玉确实有些饿了,准备吃点再睡。
只是……食物还没进嘴里,就烫着她唇边的伤口了,魏鄞修那厮咬的!
染菊见状不禁偷笑一声,道:“奴婢给扇扇,放凉些再入口。”
焉闻玉也不急着吃,抬头看向她:“染菊,太后会召你问话么?”
宫里侍寝有人记录,宫外出行从简,为了装成商人都没带太监,知晓房中事的只有铺床叠被的染菊。现在焉闻玉被皇帝啃了一口,太后估摸着以为他们圆房了,所以方才没有追究她。
倘若从染菊那里得知真相,岂不是又要责问她的不是?染菊扑通跪了下来:“奴婢是朝悦宫之人,对娘娘绝无二心,只是……
只是太后如果逼问,她将会非常为难……
染菊怕太后,焉闻玉也怕,皇帝永远是没错的,只会为难她一人。
那怎么办呢.……
焉闻玉抬手摸了摸嘴角,慢吞吞道:“太后若问了,你如实告知便好。你也知陛下向来不近女色,眼高于顶,他如何瞧得上我……回宫时在车里,还是我奋不顾身扑上去吻了他化…”
染菊听得目瞪口呆:“奋不顾身?”
焉闻玉别开脸不看她,道:“我使出浑身解数按住他,他恼羞成怒咬了我。”
“这…"染菊难以置信,竟是娘娘强吻的陛下!“陛下明明恩宠有加,娘娘这般国色天香,他为…?”听上去确实自相矛盾,焉闻玉低头想了想,解释道:“他确实待我很好,我以下犯上也未被治罪,赏赐都是真的,只是不肯圆房……”
反正不是她的错,太后应该去找她的宝贝儿子。染菊立即就信了,以陛下的性子,他若想要,谁敢不从?
“陛下这么多年不近女色,众人皆知,真是苦了娘娘“没事的,我继续努力,圆房指日可待,尽管让太后放心便是。”焉闻玉两手捂住脸。
她不擅长说谎,怕被瞧出端倪。
只希望借染菊的嘴,把太后给应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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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驾亲临江东,归来后的朝堂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