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道,快步跑远了。
不一会儿,就匆匆跑了回来,身后跟着一个发须张扬、怒目圆瞪的八尺大汉。他便是士兵们口中的马都尉。
大汉气如洪钟,喝道:“你便是宣平侯?”
川柏点头:“正是。”
“将军有令,派我等守住病坊,闲杂人等,不允入内。这令也是侯爷你的意思,如今为何,明知故犯啊?”大汉粗声粗气道。
“莫非……”忽然他似是想到些什么,猛然往后跳开一步,用袖子捂住口鼻瓮声瓮气道,“你是染了疾?”
众人闻言,皆是后退一步。
川柏无语摇头:“非也,是我夫人染了疾。”
“哦,不是就好。”大汉拍着胸口,长出口气,又忽然意识到,“什么?夫人?”
川柏点头。
“怎么会?可有证据?”
川柏往后扫了眼,唤道:“小伍。”
“在!”小伍急急忙忙跑上前来,不用川柏提醒,就把事情又交代了一遍。
“这样啊……”大汉摩挲着下巴的胡子,思索道。
川柏拱手:“所以,还请马都尉行个方便。”
大汉却摇头拒绝:“不成!既然夫人染了疾,就更不能放你进去了,万一你染了病,又到处乱跑,岂不是满城人都跟着遭殃?不成不成。”
“若是柏染了疾,自当自请入病坊,不容都尉操心。”川柏费力解释道。
当初选马都尉看守病坊,就是看中此人的冥顽和愚痴,如今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大汉还是摇头:“不成不成。”
川柏却是彻底失了耐性,剑一横,冷冷道:“让我进去!”
没想到,大汉丝毫不怵,立即解下绑在腰间的双斧,摆开架势,嘴里还喊道:“若要入病坊,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否则,休想!”
两方对峙之时,却听见一道声音从远方传来:“住手——”
杭州同知正提着袍子匆匆跑来,见两人仍然剑拔弩张、寸步不让,这已年逾五十、胡子花白的小老头急急劝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马威,快把斧头放下,成何体统!”
大汉拒不听令,还将斧头威胁般的往前伸了伸,说道:“将军命我守住病坊,除了他,谁的话我也不听!”
“你!”这头犟驴!同知头疼,只能换一边劝道:
“侯爷,病坊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您这也不会医术,要不就在门外守着,别进去了。下官差人去打听一下夫人状况,再让孙刘二位太医去瞧瞧情况?”
同知苦口婆心,只换来川柏冷冷一瞥,想来是不愿意的,便讪讪闭了嘴。
正焦灼着,却见远处有人御马而来,走进后,那人一扯缰绳扬声道:“将军有令,放宣平侯入内!”
“林大,你莫要蒙我!将军真这么说的?”马都尉皱眉问道。
林大亮出一物,不满道:“将军手谕在此,岂能有假?”
马都尉眯眼看去,发现真是将军信印,只能不甘不愿地将双斧插回腰际,让开道路:“请吧。”
川柏向林大颔首,吩咐青松等人等在门外,自己领着小伍大步流星往里走去。
“且慢!”
川柏停下脚步,回头见江良骑驴赶到,拧眉:“老先生也是来拦我的?”
“非也非也,我也很担心文丫头呢。奈何我这把老骨头遭不住,只能拜托侯爷替我去瞧瞧了。”江良一边说道,一边递出一个布包,又细细叮嘱道,“麻油涂鼻,口含生姜,绢布裹面,手套罗衣,如此,方能百病不侵。”
川柏接过布包,一一照做后,终于踏入病坊。
既入病坊,内里景象确实与怀夕信中所述一致,烟雾缭绕,白茫茫的一片,破败又荒芜。
哀声遍野,绵绵不绝,听着就叫人升不起希望。
川柏心下一紧,不敢耽搁,跟着小伍直接往怀夕房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