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他们,她自当挺身而出。
但,心里还是有遗憾的。师父还未找着,脸还没有换回来,她还没有亲口对那人说过“喜欢”二字……面对死亡,谁又能不遗憾呢?
想到这里,怀夕双手捂脸,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衣袖下滑,雪白胳膊上露出点点红斑,密密麻麻的,让人心疼。
对于怀夕所言,川柏自然没有全然相信。那奇怪的保命丹实在过于神奇,他闻所未闻,像是怀夕想让他安心,而特意编出来框他的幌子。
所以,出了怀夕的院子,他便停下脚步问道:“两位太医何在?”
小伍识趣答道:“在祠堂,我带你去。”说罢,快步上前几步,走在前面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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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命丹?”刘太医捻着胡子,摇了摇头,“许是下官孤陋寡闻,确实是没有听说过。”
孙太医也是摇头,但他又说:“虽我等未听说过,但也不等于没有。我早些年听闻,有些游方医者手中有保命的药方,能达到活死人、医白骨之效,虽说只是传言,但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说不定,夫人的师父手中,就有此类药方。”
川柏点点头,暂且放下疑惑,转而问起另一件事:“我夫人写的药方,当真这般有效?听闻已经治愈了患有高热和咳疾的病人,可有此事?”
刘太医回道:“确有此事。但……”刘太医与孙太医对视一眼,面露迟疑。
川柏摆手:“但说无妨。”
刘太医斟酌片刻后,开口问道:“侯爷可曾听说过,药人?”
“药人?”听着就不像是什么好词,川柏眯了眯眼。
刘太医解释道:“药人,便是邪医抓来豢养,用于试药炼药之人。他们体质特殊,一旦染病,身上的症状便会轮番出现,最适合用来试验药性药效。我等怀疑,夫人便是这种体质。”
不然,如何解释怀夕拿出的那两份堪称药到病除的药方。从前,也不是没有医者以身试药,但他们试不试得出来还另说,就算试出来了,药方的药效也绝没有这么好。
夫人不是莽撞任性之人,非有把握,绝不可能冒险用此法。
“这种体质,可有弊端?”川柏急急发问。但他心里清楚,若无损害,两位太医不会特意出言提醒。
孙太医斟酌道:“因为体质弱于常人,又频繁患病、试药试毒,药人的寿命普遍不长,大多死于重疾。夫人患病至今已有七八日之久,怕是身子状况已不大好,只不过是在硬撑罢了。”
川柏一拳打在墙上,心下着急:“可她还不愿治病。”
“非是不愿,而是不能。”孙太医叹了口气道,“除非找到最为对症的药方,否则,都是无用。这也是药人的特殊之处。”
川柏拧眉:“可有别的解法?”
“别的解法,嘶……”刘太医沉吟片刻,道,“有是有,用珍贵草药吊着命,就算阎王来了都不敢收你。”
“但这种草药一般是天地至宝,如天山雪莲、千年灵芝之流,可遇而不可求。”
川柏忽然想起,圣上私库中好像还有一根千年紫参,若是他去求,不知能否应允。
但眼下,还是期望怀夕能在身体崩溃前,将药方写出来。
“川柏明白,那我夫人就烦请二位多上点心,药人一事,也希望二位能替我们保密。”川柏拱了拱手。
“自然自然,夫人大义,乃我等楷模,自当上心。”两位太医连连应允。